花鳥藏

　　「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自己喜歡小黑子呢？」
 
　　當黃瀨笑著開口時，青峰皺起眉頭。他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會不會顯得太過輕浮，卻也沒辦法臨時從腦袋中找出比較合理的答案。
 
　　「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啊。」
 
　　他對黃瀨的問題感到相當煩躁。第一，他並沒有回答這無聊問題的義務；第二，他也不想讓黃瀨知道太多私事。雖然從中學時期就來往到現在，但在某些事情上青峰還是守著一定分界。
 
　　要說是為什麼喜歡，如果有人能確切找出理由，那他會十分佩服對方，要從生活瑣碎事物中找到理由並不容易。只能說是細微的惹人憐愛以及討厭的部分全都融合為一體，這才成為了喜歡的理由。
 
　　對於拙於言辭的青峰而言，實在難以利用語言明白敘述。
 
　　「少無聊了。」
 
　　青峰只能草草結束這段稱不上愉快的對話。
 
　　──只要回過頭，通常黑子都站在他的正後方。小小的手緊抓著下擺，一旦看到黑子露出可愛的表情，他就會陷入無法思考的狀態，為此他由衷感謝父親將黑子的母親帶回家中，也感謝起那母親生下黑子。
 
　　對於獨生子的青峰而言，黑子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寶物。
 
　　「──青峰君。」
 
　　和記憶中截然不同的聲音，經歷過變聲期的音調並不低沉，露出白色額頭的短瀏海、仍略帶嬰兒肥的臉頰，雖然身高已經和年幼時有了一定的差距，但和高達將近兩百公分的自己比較起來，依舊有不小的差距。
 
　　幼年時期總是拚命想跟上自己腳步，而努力用著纖瘦的手臂抓著褲管努力邁開步伐前行，在國小畢業的那年也終於可以搆到他肩膀。
 
　　雖然如此，還沒有曲線的身材，仍舊偏於瘦弱，對於青峰長久鍛鍊下來的肌肉而言，抱起黑子仍顯得綽綽有餘
 
　　「哲，快過來。」
 
　　這個時候的自己究竟是幾歲，青峰並沒有太大印象，就算是可以推測出來他也懶得思考，這並不是急迫需要得到解答的事。在黑子小學要升上中學的那年夏天，青峰氏延續著每年的傳統，帶著一家人來到山上別墅避暑。
 
　　這是棟簡單的別墅，造型刻意仿照歐洲的花園小屋，雖然在深山中顯得過於樸素，但不管是設計或者是花園種植的花草，都令人感到相當舒暢。在這花園小屋工作的人非常少，實際上這小地方也不需要太多人照料，所以對於遲遲無法習慣受太多人呵護照顧的黑子與黑子的母親而言，的確是個可以放鬆心情的場所。
 
　　在輻射熱度下，黑子的臉頰滲出汗珠，因為換穿上無袖上衣而裸露出的手背在晴空下泛出紅色。和已經習慣在戶外活動的青峰不同，黑子相當容易曬傷，在更小的時候，還曾經因為曬傷的關係而半夜疼到睡不著，眼淚模糊蒼青色的眼睛，模樣相當可憐。
 
　　既不敢找母親，又不敢喊痛，一個人靜靜待在睡床上，直到他發現之後才吸著鼻子伸出小小的手說要擁抱。他並不反感，於是輕輕用雙手將黑子攬在懷中，孩童特有的高溫，隔著衣服料子滲透進皮膚，在夏天的夜晚卻不讓人反感。
 
　　他請正好經過房門口的女性拿了曬傷用的涼藥膏，自己則是將那小小的身體抱到浴室用冰水擦拭過發紅的皮膚。
　　
　　『好粗浮（好舒服）！大輝君！』黑子口齒不清地說著。
 
　　『是嗎？』
 
　　『娘娘的（涼涼的）！』
 
　　將黑子嬌小的身體全身擦拭過一遍，他才用指尖沾滿軟膏盡可能放輕力道地塗抹。
 
　　但和那個時候相比，逐漸長大的黑子也變得不愛撒嬌，態度也不直率。雖然青峰這樣想，卻又時常在不經意間又找到沒有改變的地方。
 
　　他和黑子本來就是不同個體，總有一天會分道揚鑣，而人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獨立，所以會有不再親暱的舉動其實十分正常，雖然可以理解，但要說沒有失落是絕不可能。
 
　　心中某個角落滋養而出的不自在也伴隨失落而來。
 
　　就算周遭人群不曾發現，但他和黑子的心底肯定相當清楚，那是某種不知從何而生、也不知因何而生的情緒反應。
 
　　他們在空隙中用眼神盯附彼此，卻又故作玄虛移開，但這並不能輕易做到，於是在每一次避開視線後，又避開所有人關注，在門縫、錯身……任何可以想像到的時刻，在另一段窺視著對方。
 
　　被盯視著的部分發熱，而被發現倒視線時則是感到困窘。
 
　　從眼睛底端散發出慾望。
 
　　青峰自然相當清楚這其中包含什麼樣的訊號，但對於還是孩子的黑子而言，大概怎樣都無法想通吧。
 
　　繼續下去絕對不行，卻怎麼也找不到停止的方法。
 
　　黑子正準備迎接青春期的身體，在青峰眼中具有特別魅力。如果要以客觀角度來說，屬於男子特有的骨架、四肢過於纖瘦，並不擁有吸引人的要件，然而這些『普通』的部位，在他的眼裡看起來一切都顯得『特別』。
 
　　想被擁抱──黑子全身上下都散發出這個訊號。
 
　　即使在青峰氏與母親的面前，青峰也覺得這個訊息並沒有絲毫減少。他打定主意必須避開，同一時間他相信黑子也有相同想法，但他們並沒有做太多努力。
 
　　在還沒有真實碰觸打破界線之前，即使稍微放縱也無妨。青峰想。
 
　　「先來擦防曬乳，如果曬傷的話又會睡不著了吧。」
 
　　對於青峰的提醒，黑子略略皺起眉頭，「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」
 
　　「快過來！」
 
　　青峰一把拉過黑子，在青峰氏的調侃下跑進屋內。管理人早已經把相關物品準備好，於是他拿起防曬乳貼近了黑子。正準備迎接發育的身體透出青澀，淺色系皮膚包覆著毫無肌肉的身體，看起來過於細瘦的四肢，卻十分具有誘惑力。
 
　　黑子將上衣褪去，露出極少曬到陽光的部位。青綠色血管如同葉脈浮現皮膚之上，被汗水溽濕的上衣披掛在一旁，皮膚接觸到室內空氣而緊繃。後頸延伸而下的脊椎隨著動作而起伏，兩側蝴蝶骨因為削瘦的身形而特別明顯。
 
　　隱藏在褲底下的部分就算沒有親眼看見，也足夠讓青峰心神動搖。
 
　　從短褲褲管露出的腿雙腿有著男性特有的稜角，卻讓他無法按耐下想觸摸的心情。
 
　　究竟是何時開始變成這樣的呢？這件事情一點也無所謂。
 
　　乳白防曬乳液從黑子肩頭隨著身體曲線緩緩流下腰際。
 
　　「青峰君？」
 
　　青春期的氣味。
 
　　汗水的鹹味。
 
　　黑子所特有的體臭。
 
　　三種混合而出的味道在未發育的青澀身軀上透過毛孔、皮膚、眼神、身體而出，而黑子淡漠的臉高高抬起，白色額頭之下的眼睛只是盯著他不放。
 
　　隱藏在口腔中的舌尖，就像是女人的陰蒂，雖然不想將黑子誤模擬成女性，但他實在無法形容那輕輕吐出的紅色舌尖。
 
　　巨大的手掌滑開背部大量的防曬乳，從脖頸直至腰際，黑子過於敏感的身體在每一次的撫摸都明顯僵直，不知道世事的雙眼閃耀著無法直視的純潔光芒，接著逐漸在他的眼瞳之中融化。
 
　　純潔、性感。
 
　　冷淡、熱情。
 
　　燒灼在青峰的眼瞳內，疼痛到無法直視的程度。
 
　　「哎呀，感情真好呢。」換上輕便服裝的黑子的母親笑著走近，「大輝君要帶哲也一起出去對吧？麻煩你了呢。」
 
　　「……不會。」
 
　　青峰微笑著吞嚥著下口水。
 
　　「那麼我們就去附近走走了。」青峰氏戴上帽子，一把牽住女性的手，「你們兩個也不要玩過頭了。」
 
　　「好的。」黑子柔順低下頭。
 
　　短暫罪惡意識浮在腦中，但很快隨之消散。
 
　　他將黑子的雙手擦上防曬乳後，心中猶豫著是不是該連胸口都一併做好服務，如果是想成普通兄弟的話，或許相當正常吧。但事到如此，他也無法平心對待。
 
　　「我也幫青峰君擦吧。」
 
　　「喔。」青峰俐落脫下衣物，考慮到黑子和自己的體格落差，因此找了椅子坐下。
 
　　青峰君。
 
　　在更早之前，黑子並不是用這三個字稱呼他的。
 
　　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換了稱呼？
 
　　「不叫我大輝君了嗎？」
 
　　「……在說什麼啊。」
 
　　青峰大概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改變。就算無法從記憶中確定，他也可以推測出一二。從眼神開始追逐起彼此的身影，以及意識開始圍繞著對方打轉，實在很難講出確實的日子，但這一切的確在默默發生。
 
　　黑子的指尖滑過青峰的背脊，明明不具有任何暗示性觸摸，卻在下滑至脊椎底端的瞬間引起酥癢。
 
　　青峰意識到褲子底下的　　逐漸改變模樣，　　的部分撐起柔軟貼身布料，他慶幸自己現在是坐著這才不會讓黑子發現如此困窘的場面。下體硬到發痛，卻無法用雙手尋求解脫，他用眼角餘光看著黑子的指腹從肩頭滑向手臂肌肉、停留在手肘、緊接游移而下到手腕，指尖緊貼著他的掌心，皮膚透過皮膚傳達劇烈心跳。
 
　　他的　　渴望著眼前生澀的身體，在還沒有讓人碰觸的部分留下自己的記號，希望獨屬於黑子的無機質聲調能因為引發　　而啜泣、哀鳴。在腦內不斷膨發的慾望織成黏膩的網子，捕捉了大多數理性，而他得要耗費全力才能與之對抗。
 
　　「哲。」從乾燥的喉嚨中擠出聲調，青峰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粗糙。
 
　　「是？」
 
　　「你先等我一下！」
 
　　「咦？」
 
　　「我去準備東西馬上過來！」
 
　　「還有什麼東西要準備的嗎？我也一起幫忙！」
 
　　「……你乖乖在這裡等我。」
 
　　青峰沒有想過要遮掩自己的　　，就算是黑子也已經到了差不多該了解性愛的年紀，雖然對黑子　　這件事對他而言有些難堪，但也不是羞恥的事。
 
　　唯一感到苦痛的部分，只有必須要頂著　　部分忍受褲子壓迫，還得維持這姿態一路走到廁所。他用還殘留著防曬乳的手指，在進入廁所後迫不急待探入褲中，並在腦中不斷重複播放剛才的影像，好讓自己可以順利維持　　的姿態。
 
　　他所認知的黑子哲也已經不是最初來到這個家時的孩子，而是一個他認識卻並不熟悉的少年，雖然是同一個人，但精神本質上卻帶來不同影響。原本應該是兄弟間互助友愛，終於在這個時候徹底轉變為慾望。
　　
　　確信的部分就是從這裡開始。
 
　　在他所妄想的場面中，還未曾經歷過　　體驗的黑子仰著頭，被動地接受來自他的深吻，口水滑入彼此喉頭一併潤澤身體內部。舌頭交纏，幾乎要被口腔熱度溶解到一塊，舌尖滑過齒間，來回撥弄著嘴唇。
 
　　　　　被丟棄到一旁，手中溼答答的　　　　不斷彰顯存在。他用手指指節較為粗大的部位侵入黑子的　　，　　因為外力而撐開露出乾燥　　。
 
　　青峰毫不客氣地用手指攪弄黑子　　，看著那張總是維持著一貫冷淡的臉上浮出淡紅色，胸口則是劇烈起伏。被腸壁緊緊包覆的手指毫不容赦，從來沒有被外物侵入過的身體因為他的動作而緊繃，完全無法順利進行下個步驟，但黑子卻沒有求饒，白色牙齒緊緊咬著，咧出白色齒線，完全把忍耐兩個字完整體現。
 
　　　　許多次之後，這個部位一定可以更加輕鬆接受他的手指，甚至連　　大小、形狀都不會遺忘。
 
　　等到　　終於適應，他迫不急待又放入第二指，　　　順著手指而入，但黑子的　　卻毫無反應。他惡劣地兩指撐開　　，想看黑子的臉上浮出羞恥的表情，但在幻想之中的黑子卻只是咿了聲，接著將眼睛緩緩望向別處。
 
　　這是他最後的機會。
 
　　沒有內褲束縛的　　高高站起，疼痛到讓人難以忍受的程度。他用左手將黑子被汗水沾濕的瀏海向上梳，並在白色額頭上親吻，接著用退出　　的右手撐起黑子的雙腳。
 
　　不可以、停止。
 
　　不可以停止。
 
　　耳邊傳來了屋外大量的蟬鳴聲，幾乎是要耳鳴似的回響著唧唧。黑子的嘴唇張和，他卻無法聽清。
 
　　幻想中的黑子順從到令人感到恐懼。
 
　　他將　　抵在黑子的　　　　，流出　　　　　　　來回游移，擠上　　　　　後便沒有絲毫阻礙，已經撐開到極限的雙腿配合上鬆弛過後的　　，有好幾次　　的部位輕輕戳刺而入，黑子在那個時候就會吐出嘆息。
 
　　淺淺戳刺著　　，寬大　　推擠著　　，微微露出　　。他並沒有完全　　，只是一心沉醉在反覆滑動的遊戲中，黑子的雙腳因為高舉而發酸顫抖，他一把將黑子的雙腿抱住併攏，大膽讓　　凹陷處夾住　　，刻意不進去體內的結果是換來黑子不經意吐出不滿足呼吸。
 
　　在狹小空間中，雖然到處都充斥著蟬鳴聲，明明還有許多聲音混雜其中，但唯獨黑子的喘息混雜其間特別明顯。夏天特有的熱度和蒸氣燒灼最後理智，幻想中的黑子、熱度、喘息，被鬆開的洞口、迫不急待想讓人進入的眼神、嘴唇微張──
 
　　畫面主角很快地替換成最初他所見的年幼黑子。
 
　　穿著水手服與白色短褲，像栗鼠一樣鼓起的雙頰，還有天空獨有的蒼青色雙眼。小小的身體站在眼前，背景卻有如萬花筒色彩閃耀醒目，就像是曾經一起看過的星空一樣，細小碎片散發著光芒，讓人心臟感到酸澀。
 
　　青峰並沒有停下手中　　的動作，只是更加快了　　　　的速度。
 
　　在妄想中，黑子的形象不斷轉換著，最後又變回　　畫面。細瘦卻骨骼凸浮的腳，腳板因為　　而弓起，他連細微的顫抖都不願放過，將一切盡收眼底。舌頭舔過了腳趾，最後吞入。
 
　　從今而後，他大概會永遠被這個妄想或者是夢境給糾纏不放。明明有預感，他卻無法從中脫身，只是不斷沉溺在幻想中的　　世界。
 
　　他的弟弟。
 
　　毫無血緣的弟弟。
 
　　──既然沒有血緣，又怎麼能稱為弟弟呢？
 
　　怨恨著因為浮現這念頭而暗自欣喜的部分。鈷藍色斑點在身體內部擴散，迅速侵占所有角落，他插入黑子的體內，擺動腰部操弄著有些僵硬的身體。
 
　　蟬聲。
 
　　他們就像被包裹在已經死去的軀殼之中，從過去就一直存在的部分，經由時光而終將明朗。隱藏在土地之下的，現在已經破土而上。
 
　　青峰用雙手在龜頭上加重力道，他把這個當作　　緊縮時帶來的疼痛，最後忍不住　　。
 
　　濃厚的　　　　噴灑在手中，有些則是滴落地面。
 
　　新生的部分從中孕育而出。
 
　　他慌張地用衛生紙擦拭手心，然後用水沖洗。從進入廁所再出來，並沒有花太多時間，乾燥的夏季空氣帶來悶熱，汗水讓頭髮貼附，他用指尖向後梳開。在反覆深呼吸靜下情緒後，他才又回到黑子身邊。
 
　　在落地窗邊旁等待黑子，原本看著窗外的臉緩緩轉回，「準備了什麼呢？」
 
　　「我想大概不需要了。」
 
　　「是嗎？」
 
　　青峰用掌心拍撫黑子的肩頭，雖然有瞬間害怕黑子是不是會從中得知端倪，但很快就被起他念頭取代。
 
　　他的身體似乎不屬於自己。
 
　　身體經過蛻變，過往的部分已經成為死去的殼不知遺落何處。
 
　　戶外蟬鳴聲依舊猛烈吵雜，而他知道，接下來在自己眼前有兩條道路必須選擇。他身上有精液特有的氣味，就像是蟬爬出土時所帶著臭味，於此同時更了解自己的命運。
 
　　手心放到黑子臉頰旁。
 
　　耳垂較冷的溫度，和臉頰全然不同。指腹按壓著耳後，滑進髮間。
 
　　黑子瞇起雙眼，將臉悄悄傾倒一側，不經意滑過掌心的嘴唇在上頭留下灼熱痕跡。
 
　　顫抖著。
 
　　在他的注目下，少年的軀體微微顫抖。
 
　　那是還未蛻變的身體。
 
　　青峰大輝吞嚥下口水。



















　　後記：

　　故事就暫時更新到這裡，之後暫不做更新。

　　一直以來都支持著我的朋友們，我們下次見。

　　先休息兩禮拜為基準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