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鳥藏

　　「子揚，人啊，窮要窮的有骨氣。」

 

　　解子揚對母親所說的話裡，就屬這句最印象深刻。那很像是他在學時期讀的那些小說會出現的句子，有點陳腐，但缺少之後反覺得不夠味，也不太對勁。

 

　　他記得那些話。

 

　　但是人啊，沒有錢就沒有辦法生活，沒有辦法生活，就會死。死掉以後，就什麼也沒有了。那種莫名消失的感覺實在讓人哀傷，有時候他在上課的路上，看到外地來乞討的乞丐，心裡總是害怕。

 

　　要是哪一天，他也得乞討了。他娘要怎麼辦？

 

　　如果養不起唯一的家人，再怎麼有骨氣，也只是丟到糞坑浪費。

 

　　他看著他母親，卻說不出：「骨氣和錢比起來，還是錢來的比較好。」

 

　　解子揚有印象開始，他就和母親生活在一起。他母親是個漂亮的女人，黑色長髮挽起來時會露出白色頸項，很漂亮。說起話來又頭頭是道，不管怎麼看都是文雅的女性。

 

　　他沒有父親，其實這也沒啥大不了，唯一的缺點是，他上學老被人抓住這點作文章，提到這種無法解釋的事，他就會感到驚慌，一慌就會口吃。就這樣幾年流轉，口吃倒也成了他的代表。

 

　　有時他不懂，究竟守著他這樣一個小屁孩，對他母親而言有多少利益可言。一個拖油瓶，只會拉低身價，要是趁早丟了，搞不好還能找個好人家給嫁了──

 

　　雖然這樣想，他也慶幸他母親從來沒有一次放開他的手。

 

　　正因為如此，他也不可能放下母親的手。

 

　　妳所給我的，我完全的回報與妳。解子揚是這樣想的。

 

　　所以──他娘的他被困在這個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，除了自我厭惡之外，還真是一根雞巴毛都想不出來！

 

　　幹。

 

　　解子揚不害怕黑暗，但在這種被封死的洞裡頭，就算再怎麼膽大，最後也沒啥屌用。

 

　　「狗日的，老子不想死！」

 

　　解子揚驚訝於他暫時消失的口吃。







後記：

基本上，就是充滿一種『為什麼而寫啊？』這感覺的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