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鳥藏

　　那是一面雕了蝶的鏡子，擺在窗子的旁邊，正好對上在換西服的男人。

 

　　初秋。

 

　　他單單只是凝望，而後隨意梳理了下髮絲，小心翼翼，卻又十分大膽的看著男人。

 

　　鏡中，男人對他微笑。

 

　　蝶衣，在看什麼呢！看的這麼起勁。男人笑著走向他，那雙大掌壓在他的肩頭，有些發沉，而自己有些發顫。

 

　　他怕男人感受到略顯急促的顫抖，卻沒敢調開自己的身子，只是盯著男人，許久才笑出口，說道：

 

　　在瞧你呢！怎麼穿成這副模樣，不是說穿西服挺彆扭的嘛！

 

　　他頓了會兒，這才低下頭似是漫不經心的掃了下桌面，接著低哼了兩聲，昵了男人一眼，呵呵…怎麼？又要去見你那個菊仙姑娘？才剛認識幾天，怎麼就纏起來了。

 

　　蝶衣！

 

　　他提起一抹又輕又淡然的笑，望著鏡中男人，心裡微慍，卻仍雲淡風清地握著男人的手，說道：

 

　　看你急的像什麼似的，不鬧你了，去吧！

 

　　男人看著他，就如同方才他看男人的眼神一般，許久，男人才回過身走了會步，回首，望著鏡中自己十分熟稔的臉孔，似乎有句話男人一直想對他說，但見他什麼也沒再提，也就作罷，轉身欲行。

 

　　門口。

 

　　他只是轉過身，看著那消失在門口的男人背影，好一會兒，才冷冷地拋出一句，其實…有點兒冷。

 

　　心忖付著，還是沒聽見吧！　　

 

　　正當他想起身取起外套時，只見男人折了回來，用著他那一貫的笑臉，替他添了件衣裳。別冷著了，男人道，那麼…我真走啦！蝶衣！

 

　　他仍是用著那溫柔卻又冷然的臉龐看著男人，寂寞而無語。

 

　　男人走的時候，他似乎還聽見男人說著：

 

　　蝶衣、蝶衣，你笑吧，我喜歡看你笑。

 

　　

　　　夢醒。

 

　　他只是微睜著雙眸，看著那一池污濁的魚缸。他吸了口煙，隨手拿了件外衣披上。有點兒冷，身上卻不刺也不疼，只是有點麻，像是睡太久似的，知道原因的他只是冷笑了幾聲，順手執起擺在案上的筆 ，在紙上潦潦幾筆，寫著：母親，我近來還好，只是身體有點差，但勿掛懷，師兄會照應我的…

 

　　停筆，他笑。

 

　　蝶衣、蝶衣，你笑吧，我喜歡看你笑。

 

　　那小豆子呢？

 

　　他又笑了。





 

－初醒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