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鳥藏【黑子的籃球】Out of bou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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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/05/03 (Fri)

【黑子的籃球】Out of bound - 3

注意：
1 為《黑子的籃球》或《影子籃球員》的BL同人衍生
2 CP:青黑(青峰X黑子)

20120531~20120603

[34回]

　　聖誕節、年初參拜、情人節，青峰想不起來還有哪些節日是被錯過的，但不管如何這三大日子至少年初參拜他勉強參與到，尚算高中人生的完美句點。

　　然後……

　　徹底的哲份（鐵份）不足。

　　雖然不是此時此刻才發現，不過一但冷靜思考，青峰反而覺得現下狀態異常可怕。原本和黑子保持著聯絡狀態，但進入高三尾聲為了準備大學考試的緣故，由黑子主動提出暫時不要聯絡和見面的要求。好不容易才從偶爾連絡慢慢轉為頻繁聯絡的等級，卻又一下變成毫無聯繫，這多少對他而言有些打擊。

　　就像寵物一樣，一但有了主人陪伴，失去對方後便會寂寞的不得了。他覺得自己現在就處在這狀態之中。

　　有好幾次抑止不住內心衝動撥出電話，在接通瞬間聽見黑子那冷淡且疲倦的聲調，他便後悔的想打自己幾拳消氣。在這種非常時刻，不管如何都應該要以學業為優先才對，懷抱著些許歉意，卻也不能讓黑子發現古怪之處，於是隨意打了幾聲招呼便匆匆掛上電話。

　　最後一次見到黑子大約是在兩個月前，前後大概不超過五個小時，這麼一想便會佩服起自己那默默被鍛鍊而出的忍耐力──獲得了這個結論後，只讓他感到可怕。他從來沒想過，會有被馴養的一天。

　　再說，應該和黑子一樣努力念書的他，不知是不是幸運，在大家忙到焦頭爛額之際，突然得到了體育保送機會。

　　那簡直就是天降奇蹟。

　　這麼說或許有點奇怪，雖然在籃球場上的確有被提醒過幾次可能會有外部人士來探查，還有多次被級任導師約談有關體育保送。即便如此，他也沒有抱有太大信心。

　　他的父母也對他的出路不抱期望，這時的機會根本是場及時雨，也安撫下他因為升學而焦躁的心情，雖然得知黑子現任搭檔火神也受邀入校，但這點並沒有太過打擊他。

　　退出社團、又無需準備考試，就算是同校又身兼青梅竹馬的桃井耳提面命，他也聽不進去。總而言之就是過著毫無重心的生活，除了花更多時間在籃球技巧練習上頭之外，抽去黑子，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還幹了些什麼事。

　　知道可以順利進入大學後，有好幾次都想向黑子說出這消息，卻無法開口。輾轉從桃井口中知道，退出籃球部的黑子已經選擇想讀的校系，和奇蹟世代的其他人所選擇了不同道路前進，雖然對籃球還留有依戀，但黑子原本就是一旦下定決心便會專心的性格，所以也無須太過擔心。

　　雖然是這樣想，不過面對這樣的黑子，他怎麼也無法開口自己將因『籃球』而保送的消息。不──就算只是在黑子面前提起籃球他也不願意，經過三年，他還是懼怕著當初自己所做的選擇。

　　因為籃球而與黑子分道揚鑣，也因為籃球而與黑子重修舊好。即使如此，只要提起籃球，便會想到自己的行為，除了後悔之外別無他物。

　　貼上時間紗布的傷口，並沒有因此而復原。

　　他是個器量狹小的男人。

　　即使黑子能夠淡然接受過去，甚至給他祝福。他還是對自己的孩子脾氣感到不諒解。

　　為什麼當時會拚命甩開了黑子的手，甚至無視於對方所做的一切。如今想來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。

　　青峰躺在床上反覆翻看著自己的手機。

　　只要過了今天（也就是可惡的大學放榜日）就可以和黑子再度取回連絡，正因為如此，他從昨夜就難以入睡。無來由確信著黑子會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來電，於是焦躁不安的反覆看著螢幕顯示。

　　再一次證實自己對男性如此渴求，不知為何這事實讓他有些難堪。想起擺在床下那拿來證明自己和普通男性沒兩樣的堀北麻衣寫真集，現在他已經無力再去裝模做樣。

　　在青峰翻滾完最後一圈時，電話響起。鈴聲還未響到第三拍，他早已按下接聽鍵。

　　『……好久不見，青峰君。』

　　如往常般無機質平靜語調，他的名字在黑子的喉腔內打出共鳴。

　　口乾舌燥，他的舌頭微微顫抖。

　　「喔、喔！好久不見啦！哲！」

　　原以為聊天時會顯得生疏，實際上卻不同他所想。黑子就像過往一樣，先是十分有禮的招呼，接著毫不拐彎抹角的進入正題。

　　大多數都是些近況報告，裡頭交雜了共同認識的朋友話題，最後是考試終於被錄取，接下來可以有很長段時間可以稍微放鬆心情。

　　「那麼就見個面吧，很久沒見了。」

　　『我也正有這個想法呢。』

　　「吃飯？啊……還是想去書店？嗯……去打電動好像也不錯啊，不過這樣說來也很久沒看電影了，看電影好像也不賴。」

　　雖然淨是些老地方，但只要能見到黑子，他就感到非常高興了。

　　『說的也是，剛好我也有想看的影片……如果青峰君不嫌棄的話，那就一起租片子到我家來看吧。』

　　「──什、什麼啊，那麼見外的說法，真是……當然沒問題啊──」

　　想碰觸黑子、看著黑子、聽到黑子的聲音。幾乎快被這些欲求給逼瘋似的，只是隔著話筒聽見黑子的邀請便忍不住興奮起來，雖然這樣說很奇怪，但他還是覺得自己跟變態沒什麼兩樣。

　　至今還未談過戀愛的十八歲人生，讓他實在搞不清楚這種狀態究竟是正常還是異常。

　　『那麼就下個禮拜……』

　　「今天！」

　　『咦？』

　　「今天就想見面。」

　　聽在黑子耳中或許會太過強硬吧，但無法忍耐的心情黑子絕對不能理解。幸好黑子的回應並沒有參雜任何困擾的語氣，如同剛才一般輕聲的說了好。

　　如此一來事情就迅速多了。

　　幾點該約在哪裡等待、一起去租片子、在去黑子家的路上要買些飲料零食、最後應該要幾點抵達──這些都很快的被確定了。然而，一直到走進黑子的房內，青峰才有了實感。

　　幾乎要抑止不住內心欣喜。

　　和上一次進來時相同的房間，幾乎沒有什麼改變。事實上黑子的房間並非太過整潔，當然那不是因為東西散落成一團的緣故，相反的，房間裡每樣東西都自成順序擺放，但那絲毫無法令人小覷的書籍量正是讓人感到房間混亂的元兇。

　　對不太愛看讀物的青峰而言，能夠一面打著籃球，一面拿出多餘的時間進行閱讀的黑子實在非常了不起。

　　架上的文庫本已經被堆疊到可以稱為可怕的程度，雖然如此卻也能從中感受到黑子對讀書的熱愛。層層堆疊而上的書本，帶著書頁沉穩氣味，但青峰卻無法靜下心來。

　　「啊……請隨意坐吧，我去拿飲料。」黑子說道。

　　明明心裡想著是想再和黑子多相處一些，但口乾舌燥的感覺也讓他感到相當難受，若是能夠喝些飲料，或許也會澆熄內心中的蠢動也說不一定。

　　可樂、速食店的香草奶昔、已經冷掉的漢堡、開封之後散在一旁的洋芋片，不知道在演些什麼的電影內容──正確來說，應該是不小心拿錯了電影。明明是想看《諜影行動》之類的電影，但不知為何卻拿到了《北非諜影》，他從未聽過的電影名稱。

　　唉，租錯了。這樣說著的黑子卻沒有任何困擾表情，讓他一度懷疑這是黑子所設下的陷阱，但不管怎麼懷疑，他也沒有實際證據。若是黑子想看的話，他也不是不能奉陪，於是也沒反對的繼續看下。

　　青峰已經喝了兩杯飲料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浮躁不安，不管怎麼說都白費力氣。

　　當電影字幕打出『──在整個世界，所有的城市裡有那麼多的酒吧，而她卻單單走進了我這一家。』，青峰早已經無法自己的瞇起雙眼昏昏欲睡。不知道是該責怪黑白電影的死氣沉沉，或者是內容實在不太適合給高中生觀賞。

　　青峰從一團爛泥的意識裡奮力張開雙眼。

　　螢幕上擁有一頭蓬鬆卷髮的女性，看起來略顯剛毅的面孔，實在不合青峰的胃口。黑白畫景中，女性開口：『如果我早知道你在這裡，我就不會來……我原本以為我們永遠不會再見到面。』

　　真要說來比起這不痛不癢的片子，他更喜歡戰鬥或是有爆破場警的好萊塢劇情片。或許在這點上，他和黑子兩個人就截然不同吧，雖然如此卻也沒強迫過彼此得依照自己的喜好行事。

　　「想睡了嗎，青峰君。」

　　雖然不願意承認，但青峰還是點點頭，說道：「……沒錯。」

　　「這樣的片子不太吸引你呢。」黑子將遙控器拿起，在準備按下時被青峰給阻止了動作。

　　「繼續看也沒有關係。」

　　繼續看也沒有關係。他不在黑子面前說謊，也不會做讓自己感到勉強的事。雖然對他而言是部無聊的片子，但只要能和黑子坐在同一個空間、呼吸同樣空氣、看同一部電影，那就足夠稱為美好回憶了。

　　只要有這些回憶，這樣就滿足了。

　　青峰用眼角餘光瞄了黑子一眼，原本還不知道怎麼開口，但看到黑子似乎心有所感的回頭那瞬間，眼神交會，他開口對黑子說：

　　「……那個……哲……嗯……恭喜你上了大學。」

　　或許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，黑子好一會兒沒有回話，最後才嘆了口氣，看著青峰的雙眼，有些不甘心的說：

　　「讓青峰君搶先一步了。原本應該是我先開口才對……你不是也因為──」

　　像是下定決心似的，即便無法從黑子那張無表情的臉看出端倪，但只是幾秒沉默，他就可以清楚辨明。

　　「──因為籃球而有了保送的機會……一直想跟你說聲恭喜……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火神君也是……不管怎麼樣都讓大家鬆了口氣啊。」

　　青峰猶豫了一會兒，「……聽五月說，你不打籃球了。」

　　「是。」黑子停頓半秒，又開口：「當然不是完全……興趣是絕對不可能捨棄的。只是無法選擇職業的道路……嚴格來說，我不可能走向和青峰君你們一樣的路，這件事我比誰都清楚。」

　　一但提起籃球，青峰便忍不住皺起眉頭，心臟深處就會湧出無法忽視的疼痛，只是如果不把握這個時機，或許再也沒有下次也說不一定，然而才剛準備要開口，身旁的黑子卻搶先一步說：

　　「青峰君，請你先聽完我所想說的話。」

　　因而不得不沉默。

　　黑子關掉電視。原本充斥著電影配樂的室內霎時沉靜下來，青峰看著黑子的手指輕輕觸碰在自己的手背上。

　　看起來冷淡的黑子，體溫總帶著高熱。

　　既溫柔又灼熱，一想起最後感受到黑子的體溫是在兩個月之前，青峰就湧出想回握住的衝動。

　　「或許接下來的話，會讓你感到痛苦也說不一定。」

　　「哲……」

　　「有好幾次我都想放棄籃球。」黑子用著無機質的口調說著。「從遇見你之後，有好幾次都想放棄籃球……但也好幾次因為想跟你一起繼續站在場上而努力。」

　　來自黑子口中的告白。

　　「或許這樣說很難理解，但就是因為青峰君的存在，我才能愛著籃球。不想放棄、但同時也覺得自己無法堅持……最慘的一次，大概就是高中一年級被打敗的那次，被你的話給刺傷，無法將你從那樣令人厭煩的狀態中帶回來，好幾次感到絕望、痛苦，即使現在想起來也讓人難以忍受，到想哭泣的程度。」

　　有如小說或詩篇般的完整句子，那大概是已經埋藏在黑子心裡長時間的話語。

　　或許是反覆思考了好幾次，最後才得到這樣完整的內容吧。

　　「比起中學的時候、比起現在所做的決定，都還要來的痛苦，卻又不想放棄。到了現在，雖然可以像過去一樣相處，卻仍然猶豫著，是不是會回到過去……青峰君，我……大概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你……雖然這樣斷言十分不好意思，但我非常的清楚。」

　　「只是提起籃球，就會想到這痛苦的回憶……但閉口不談，事情永遠不會獲得解決。」

　　青峰皺起眉頭，對於黑子冷靜將這些話毫不留情點破，多少有些覺得難堪。即使想逃開，身體卻完全不受使喚，就像自虐般的留在原地。

　　心跳、血液、腦袋。

　　完全不受控制。

　　「不要露出這種表情，青峰君。」

　　黑子緊緊握住青峰的手，手指在指縫輕叩。青峰低下頭，無法說出辯解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露出什麼樣的表情，只知道黑子的另一隻手，手指頭在他的臉上游移。

　　被碰觸的地方就像針刺似的，如同極其微小的親吻。

　　同樣的疼痛也存在於黑子的心中。

　　對於一瞬間的心安有著罪惡，卻又立刻拋在腦後。

　　想哭。

　　如果是在黑子的面前，就算哭了應該也無所謂。他是這樣想的。

　　「我說這些話並不是為了讓青峰君感到痛苦或難過，更不是遲來的責備。只是覺得現在這樣子，我就很開心了。」

　　青峰將自己的手指以著和黑子同樣的力道，觸撫著黑子的臉頰。在過於炙熱的手心包覆下，臉頰顯得偏冷。

　　一個人究竟可以忍受另一個人到怎樣的距離，又或者是男性和男性之間能夠忍受的距離又在哪裡。

　　即使被碰觸，黑子仍沒有露出厭煩的表情。

　　「我們將永遠擁有巴黎（的回憶），本來沒有，你來到卡薩布蘭卡後我們就失去了，就在昨夜，我們又找了回來──這是電影裡頭男主角的台詞，雖然只看過一次，我卻印象深刻。不覺得，很像現在的狀況嗎？」

　　青峰有些困擾的說道：「就算你這樣說，沒有看完電影的我怎麼可能理解啊……」

　　「說的也是呢。」

　　「你該不會要嘲笑我是個理解力差的笨蛋吧！」

　　黑子搖頭。

　　蒼空色的眼瞳和青峰彼此交會。動作依舊沒有改變，觸撫著臉的指尖，依舊像細碎的親吻。

　　從此之後，他大概都無法忘懷吧。

　　「恭喜你畢業，在那之後也請繼續保持聯絡吧。」

　　我的朋友。黑子的嘴唇開闔，無聲的說著。

Out of bound

　　後記：
　　更新的那麼快真的沒有問題嗎？沒問題沒問題！一切都沒有問題！
　　這個故事大概處在一篇一年的狀況下去進行，所以到了這裡已經準備進入大學了。不管如何，若是喜歡的話歡迎可以按個拍手，或者是告訴我你的喜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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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題

您好。
其實上週在期末深淵的時候剛好讀到您的 Out of bound - 2，當下有很多很多想說的無法一一記下來，沉澱了一週而且也看了 3 之後覺得不得不表達對這篇的喜愛。
謝謝這樣穩定的更新，讓我還有被我推文的朋友就像等連載一樣興奮不已。

很喜歡商瑟的文字，很清爽也很細膩，人物個性也相當到位。
雖然喜歡青黑差不多只有一個多月而已，看的作品還不夠多；但我覺得大部分的作者多從「光與影」的關係切入，而您的文章是從那些細節還有很細微的情感開始，然後情緒慢慢高漲、漸漸膨脹，跟著他們一起害怕、一起感到疼痛。
喜歡一個人就會在意他在意得不得了，一點小事就會像刺一樣扎在心頭，卻又無法拔除。一路戰戰競競。
哎呀，真心希望青黑能幸福。由衷地。

不好意思，冒昧地說了這麼多……
真的很喜歡您的文章，也希望今後能繼續看到這麼棒的好文。謝謝您。（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