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鳥藏【盜墓筆記】遲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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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/04/30 (Tue)

【盜墓筆記】遲鈍

注意：
１　二／三／環主役（目前大概無CP）
２　身世背景捏造，若於原作衝突之處敬請無視
３　和第一版的內容已作細微修改

20100429~20100505<-竟然已經是一年前的文章了?!

[2回]

　　吳二白只說：『我開車接你。』

　　解連環站在久違的土地上，感覺有些複雜。他離開沒有太久，但家鄉景物已經有相當程度差異。和國外比起來，雖然還是鄉下的樣子，但比起其他回程時經過的鄉村，這地方的確在開化。

　　他和商店借了電話，先是打回家裡，等了很久卻沒人接。要是這樣下去，只怕是要等到晚上，只好又撥了吳家的電話。電話那頭，剛接電話的是吳三省，支吾了幾聲就說趕著出去，解連環還來不及講話，電話那頭已經換吳二白接聽。

　　他還來不及客套幾句，就被吳二白冷聲一句給堵死。他其實不太想麻煩吳家人，只是想支會一聲，其實他自己會回去。但現在這狀況，叫他跑也不是，等也怪尷尬。

　　吳二白來的時候天色還早。

　　解連環拿著行李，蹲在路邊挺難看的。黑皮鞋踩入視界，他眼神向上延伸，先是筆挺西裝褲，接著是沒有紮進褲裡的白襯衫。吳二白依舊是冷著一張臉，就像以前那樣。

　　「二、二白哥。」

　　「……幾年沒見，你老了。」

　　「你這什麼意思！」

　　「但那句『二白哥』還是不變。」吳二白扯扯嘴角，「現在也沒人會這樣叫我了。」

　　解連環實在是猜測不出吳二白的心思，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，這麼一檢討起來，都已經二十了，還用這種軟乎乎稱呼，實在不恰當。但喊那麼多年，說要換好像也不是那麼容易，這也覺得嘴上彆扭起來。

　　「上車吧。」吳二白道。

　　那是輛不錯的新車，解連環忘了什麼樣式，只覺得坐在裡頭挺舒適。他奔波回來的疲累，好像一氣發在這個時候，跟著車子晃啊晃的，引起睡意。他歪著頭，頸子雖然覺得有點不舒服，卻還是無法抵抗。

　　解連環做了幾個夢，大抵是以前的事。就像他在海外留學的那段時間一樣，想的都是那些。內容不外乎就是他和吳家人的相處，還有自家人的平淡。

　　這次的夢有點特別，解連環猜的出大概是因為這台車的關係，所以才讓他有了這聯想。

　　吳二白的第一台腳踏車，是在高中時買的。吳家大老爺說，吳二白考試爭氣，為了上下學方便，特地買了腳踏車給他。拿到新腳踏車的那天，解連環也在。就看吳二白又是那張臉，牽著腳踏車說：

　　「就算用這眼神看了，腳踏車也不是你的。」

　　「誰要你的車！」

　　「……三省。」

　　「我又不是吳三省！」

　　他和吳二白的對話總是哪裡奇怪，他說不上來那感覺，只能對吳二白天外飛來一句，老是感到氣悶。

　　「上來坐坐看。」吳二白一腳跨上後椅，接著拍拍椅墊。「快過來。」

　　解連環看看椅墊，又看向吳二白。

　　「為什麼是我騎！」

　　吳二白處變不驚的回：「因為車是我的。」

　　解連環說不出話來反駁，畢竟吳二白說的倒也是實話。雖然怎麼想也覺得哪裏不合邏輯，但看到吳二白在後座一動也不動，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跨上椅墊。

　　整個過程不是順暢，明明是台新的腳踏車，解連環卻覺得那車輪好像卡死，不管怎麼踩踏板，也只能換來一毫米的前進。他流著汗，又用力踩兩下，從身後傳來土石子摩擦的聲音。

　　他瞇起眼，小心看了後方一眼。

　　吳二白依舊是那張冷淡的臉，「看啥？」

　　解連環眼神一定，看向地面，就見吳二白兩條長腿踩在地上，大有不想移動的態勢。

　　「你、你的腳！」

　　「啊……我老覺得你不會騎車，這樣我放心一點。」

　　解連環氣的眼眶一熱，罵罵咧咧喊：「你這樣欺負人，存什麼心眼！吳三省鬧我，你這樣氣我！我解連環天生欠你們吳家兄弟啊！」

　　「你氣什麼？」

　　「我氣你腳不放開！看我笑話！」

　　「你想太多了。」吳二白離開位置，推了推解連環肩膀。「給你載我不放心，去坐後頭。」

　　「那一開始就別提出這種要求！」

　　吳二白停下動作，回頭看了解連環好一會兒，這又說：「怕是以後沒機會。」

　　「啥？」

　　「我說，這車第一次載的人就是你，總覺得哪裏可憐。」

　　「那你也可以去找別的女生來啊，反正你女朋友那麼多！」

　　「連環。」

　　「啊？」

　　「拉緊一點，不然掉下去。」吳二白在那之後就沒開口說半句話。

　　解連環惱歸惱，但心裡總對吳二白的反應感到在意。興不許是剛才那話惹惱吳二白，這可就糟糕。在這幾年相處之下，吳二白是怎樣的脾氣，他可是非常清楚。而惹惱吳二白的下場，光是看吳三省這個活照鏡就可以窺得全貌。

　　他一把拉住吳二白的襯衫，眼神也不知道要往哪裡放，就看吳二白背後沁出汗來，慢慢濡溼襯衫，雖然很失禮，但他這時才發現，吳二白的體格應該非常好。

　　「解連環。」

　　「什麼事？」

　　「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──」

　　夢未完，並不是他想不起來吳二白到底是說了什麼，而是這個夢被人強制結束。

　　解連環是被吳二白的巴掌給拍醒的，臉頰上刺辣辣的，他皺起眉頭就喊：「你又欺負我，我到底是哪裡欠你了！」

　　「都到你家還睡個跟小孩一樣，我可搬不動你這個胖子。」

　　「我不胖！」

　　「……去趟美國回來，連身材美醜都不知道了。」

　　「吳二白！」

　　解連環推了吳二白一掌，「我這樣剛好！你、你，你這傢伙才弱不禁風！你要是特意來接我就是為了說這些惱人的話，那就別來！我、我又不是天生給你欺負的！」

　　吳二白皺起眉頭，解連環被那眼睛盯的不自在，雖然想撇開眼神，卻又不服輸，只好傻愣愣的直看。吳二白繃緊唇線，像是吐煙圈似的張口嘆氣：

　　「解連環，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實在是遲鈍。」

　　「你說什麼！」

　　吳二白也沒理會解連環，逕自看起手錶，「我得走了，還要上班。你回家就別亂跑，吳家和解家今天說好要幫你洗塵。」

　　「不、不用那麼麻煩了，這……我回來不就好了，還洗什麼塵啊。」

　　「反正你呆在家裡哪也別去，今晚我大哥有事要說。」

　　「一窮哥？」

　　吳二白從上衣口袋裡拿出菸，不耐煩抽了口：「『解小爺』，別說我不告訴你，勸你還是改掉這奶娃娃的稱呼，都要二十歲，不彆扭。」

　　解連環和吳二白又吵了一會兒，說是吵其實也只是解連環單方面的說話，就看吳二白冷著臉聽，最後用手指敲敲錶，直說上班時間來不及了。丟了解連環，上車就高速開走。

　　他心裡覺得吳二白可惡，總覺得電報裡的吳二白其實比起現實吳二白還要親切多。一回來就受氣，他心裡感覺挺矛盾的，生氣也是有，但也有點開心。雖然莫名奇妙的回國，但心裡那安心感不是哪個地方可比擬。

　　被欺負還開心。解連環暗罵自己根本就是個被虐狂。

　　那下午解連環記不得是怎麼打發的，整理房間和行李之後，向父母打聲招呼後，原本想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，卻被草草打發。就這樣在家裡東摸西摸的，竟然也到晚上。

　　這次做東的是吳家，解連環覺得不太好意思，選了套在國外買的西裝，站在鏡前好一會兒，才和家人搭車出門。

　　解連環幾乎是到場變後悔了，全場穿著正式的只有他。吳三省拉著一個女人站在門口，本來還在憋笑，到後來也不顧形象的張嘴。解連環從小就討厭吳三省這樣，偏偏又沒有整治的方法。

　　「笑你個頭！」

　　「誰、誰叫你……哈哈……這是什麼猴樣！哈哈哈！」

　　「你才猴！你穿這是什麼鬼衣服！」

　　「解連環！」

　　「吳三省！」

　　解連環不甘示弱瞪著吳三省，吳三省身旁的女人眉也不皺，伸出手一掌就往吳三省頭上打去。張嘴，那柔弱的聲音帶有幾份剛氣：

　　「三省，你要在這裡浪費時間，還是進屋吃飯。」

　　解連環有些訝異，他沒想過還有女人會對吳三省出手，要是以前吳三省定會立刻發飆，但現在的吳三省卻一臉敢怒不敢言的表情，讓他有些好笑。

　　「未來大嫂，妳下手可輕一點，那麼用力會痛啊。」

　　「還知道說痛，嚷著要接人的是你，現在吵翻天的還是你，快讓人進屋了。」

　　解連環那酒席吃的有些悶，這次他說的上來那感覺。心頭一抽一抽挺失落的，原因大概可以歸結出：第一，幾年過去，人事改變太大，他心裡還活在過去那段時間，一時沒辦法反應；第二，吳三省整頓飯不斷吵鬧，解連環自是知道吳三省的脾氣，但知道和習慣是兩碼子事，吳三省愛用話激他，這讓他委屈的不得了；第三，他心中的疑惑還是沒有獲得解答，而可以給他回答的人卻擺出一副不想談的樣子；第四，吳二白雖然冷一張臉，表情卻隱隱有些陰晴不定，那眼睛不斷來往吳一窮和那女人身上瞧。

　　這有點不妙。解連環自動把那眼神畫為千萬個理由，最終有個不靠譜的：其實吳二白不爽是因為他暗戀的女人要和吳一窮結婚了。

　　若這個結論是正確的，那麼他解連環可就回來的是時候。從小到大，他只看過吳二白搶別人的女人，沒見過別人搶吳二白的女人。雖然很不公平，但吳二白的確是比較受女性歡迎一點。

　　對，這麼一來都說的通──

　　吳二白今天的詭異，還有這女人的出現──敢情他解連環今天下午是成了受氣包！

　　解連環恨恨瞧了吳二白一眼，見對方沒有回應打算，又悶悶吃起飯來。

　　「那個……咳……各位。」吳一窮站起身，臉色有些困窘的看看四周。「今天趁連環回來，大家都在的時刻，我想有件事得報告一下。」

　　解連環看看吳二白，又看向一臉笑的開懷的吳三省，總覺得這氣氛讓他坐立難安。

　　「相信大家也知道，我要結婚了……」

　　「啥時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啊，大哥！」吳三省這個人最悶不住，馬上就鼓譟起來。

　　「還早呢，沒那麼急，慢慢來就好。」吳一窮拉住那女人的手，一拍一拍，「慢慢來就好。」

　　挺浪漫的。

　　那頓飯雖然剛開始吃的不是滋味，但畢竟結婚是件喜事，撇除吳二白那陰晴不定的臉，解連環其實心裡是開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