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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盜墓筆記】我是

  注意:
  無CP,單發解子揚。

  20100410~20100412

拍手[4回]














  小房間,不知道坪數,成年人大概幾歩便可踏完。老舊木門上,門鎖半脫落著,上頭還黏有油漆剝落的碎屑。昏暗,光線交雜著黃白光,看起來讓人覺得頭痛,還有些突兀。

  沒什麼特別的擺飾,只是簡單一張床、一只沙發、還有張桌子和木椅配套,看起來破舊,沒什麼精神。桌上的收音機是淘回來的,光看笨重的外型就知道有些年歲,沒法放唱碟,而那可以塞的下錄音帶的空間,也因為修不好而等同報廢,充其量只能開來聽廣播,但那也要看運氣。

  躺在床上的男人不耐煩拍了好幾下那台收音機,沙沙聲不斷從裏頭傳出。他看了那台收音機很久,最後又猛捶了幾下。

  一切回歸平靜。

  他走到桌邊,拿起一疊廢紙集結做成的便條,拿起原子筆在上頭唰唰幾次,留下幾個簡單句子,然後才拿起掛在椅背的襯衫,還有成套的西裝外套與領帶。他照了鏡子,用手指拉平衣物,然後皺起眉頭,用指尖弄亂頭髮。

  燙過的捲髮在手指之下顯得蓬鬆,他看著鏡子,先是眨右眼接著換左眼。桌面上的萬寶路已經被扭成麻花,只剩斷成兩截的殘屍,男人嗅聞著指縫,嘖了一聲又將殘屍點燃,猛吸幾口。

  忽然,角落門被撞開,長髮東洋女性微笑闖入,有著大區塊彩色塗鴉的粉紅色掀起一角,上半身穿的清涼,露出鎖骨和些許乳溝。

  「子揚,媽媽要出門喔。」

  男人看著鏡面,上頭反射著女性的臉,著妝美麗,大概有著東洋人二十歲後半的臉孔,沒有老態,連身體都保有彈性。黑色眼線拼湊出的長型鳳眼,裏頭黑色眼仁水波流轉。

  「哪裡?」男人垂下眼眸,握緊了桌沿,這才回頭。

  「玩去。」

  「路上小心。」男人吸了菸,經過喉腔轉吐,一片白茫,火星和白灰掉在地上,他用腳踩了幾下,將殘屍輾在地上。「早點回來,媽媽。」

  「哥哥就是愛擔心啊。」女性彎身,用手指擦了擦地面,白色的指腹有著灰。她用手指搓揉了好幾下,拍拍手,拉開木門。「這木地板禁不起灰,吶,菸灰缸裡放著。」

  「……知道了。」

  女人特有的力道,那木門在碰撞上門檻之後反彈。香水味混雜香菸的臭氣,男人深呼吸了一口,先是哈了聲最後忍不住咳嗽。

  男人回頭看著鏡面,舌頭吐出,嘶的吸了口氣,用手指在舌尖點了幾下,接著將香菸丟進菸灰缸內,用舌尖細細舔了嘴唇一回。他打開地上的波士頓包,從裏頭拿出紙袋。將雙手舉高,透過亮暗不一的光線,瞇起眼睛觀賞。

  狹長眼睛,從原本鬆弛到緊繃,他瞇起,只剩一條線能夠容忍天花板的燈光,然後用手指將放在紙袋裡頭的照片灑在床上。
  
  深灰色被子皺巴巴的推在角落,發出一種奇怪的味道。

  男人快速走回桌面,又在便條紙上寫了幾個句子,然後走回。

  大小不一的照片。

  男人和女性在船上的合照、男人在房間的照片、女性在跳舞的照片──背景並不是東方。他拿出相框把這些照片一一放入,接著堆滿桌面,剩下的則是用雙面膠隨意貼上牆壁。

  他用手摸著耳垂上的銅鈴耳環,沉吟了好一會兒,然後又拿起紙袋,往下一倒。超乎紙袋所能容納的照片數目量,如同大雨倒下。先是從幼少期的照片開始,然後逐漸成長,最後成人。

  順手又摸向銅鈴耳環,老舊的收音機傳出了音樂。搖鈴、沙、風琴,只是由幾項簡單的樂器組成的音樂,低沉女音用著西方唱詞輕聲歌唱。

  男人又寫下幾個句子,這次他順手將便條紙放在口袋。

  他趴在地上將照片一一檢視。

  兩個男孩掛著鼻涕作在凳上的照片,他用指甲刮過男孩們的面頰。臉上緊繃著,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反應。

  有很多張雙人照,中間夾雜著女性的照片。他看過,然後排放整齊。只挑出和現在差不多模樣的照片,和另一個男人的合照,用圖釘壓在牆上。

  他的腳趾跳過地上照片,然後在落地時打圈。右手下力毫不容赦,照片緊付牆面。左手從口袋抽出麥克筆,男人瞇起眼睛,在上頭寫了:蘇州。

  動作極為快速。貼上、落書,然後將牆面貼滿。

  照片上的男人,黑色短髮沒有鬍鬚,看起來挺乾淨。穿著無袖上衣,手上拿支冰棒,嘴唇咧開,牙齒稱不上白,但排列算整齊。

  他在上頭標註:吳邪。

  然後,移動步伐,他把照片貼滿門背。不停的寫著同樣的名字。

  吳邪、吳邪、吳邪──

  收音機開始發出倒帶的聲音,過程大概持續了三分鐘,帶子到底。然後,在沒人碰觸的情況下播放。

  剛開始是沙沙聲,然後是低沉的喘息向是吐氣。

  男人拉開抽屜,又順了下耳環,接著才從抽屜裡拿出香菸。他抽了好幾口,叼著菸又開始做起整理那些照片。

  堆疊在合照之上的,是屍體的照片。

  『我是解子揚──有時候我會覺得,我真的認識你嗎?除去名字這個符號,到底你是什麼樣子?而我又是怎地模樣?』

  男人雙膝著地,一手拾起屍體照,看也不看就丟到垃圾桶。

  他拉開椅子,以著毫無精神的坐姿斜躺在上頭,手指拿菸,先吸了一口然後空中畫圈,放到身後。高抬著臉部,眼睛上吊,看來頹廢。

  『我是解子揚,這個笑起來很開心的女人是我媽。一直以來,我都想孝順她,於是我們踏上曾經所夢想的旅途。這個世界裡,只要有我和我媽,這樣就夠了。』

  男人吸了口菸,又拿起便條紙。他調整了座位,將菸捻熄在桌面,門外傳來女性的笑鬧聲,他只是斜了一眼,然後又將注意力拉回。

  『我是解子揚──我在這裡過得很好,媽也變得有活力多了。只是,有時候總是會犯賤的想那不是我媽──』

  男人稍微看了一下收音機。

  『我是解子揚──你好嗎?我過得很好。』

  他刷刷又寫了幾筆,香菸已經燒到手指,順手一丟,地板上黑色一塊。他敲敲菸盒,又把菸放回去。

  『我是解子揚──有時候我會想,不……應該說,有時候,我會什麼也想不起來。但是沒關係,遺忘不恐怖,沒辦法活下去才是可怕。』

  男人推開椅子,將寫好的便條紙摺疊整齊,轉過身挑選了一張照片。那是張畢業照,他抓抓手指,將香菸點燃,在照片上把他的臉給燒燃。

  嘴角從平穩線條,最終轉為高抬。

  門又被撞開。

  女性笑的張開嘴,胸膛起伏不定,纖細手指一把拉住男人的手。男人將菸丟到地上,抓起女性的手心看了好一會兒,這才放下。

  「子揚,出門,走。」

  「去哪?」

  「都可以啊。」

  「我得去寄信。」

  女性回過哞,「給誰的?」

  『我是解子揚──就算你不能理解也沒關係,我知道自己就行了。』

  男人正要開口,又將眼神看向天花板,最後被女性的手指涮過眼睫,他又將視線調轉。

  他搖頭,放下便條紙和相片。

  女性的手壓下電燈開關,只剩床台音響的燈光明亮。








 

  -是-
 







  後記:

  挑戰了新的寫法,要讓自己不投入劇情是很難的事情。

  所以我大概從頭到尾都以著很淡漠的表情打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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