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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鉢雷】遊郭夜話 - 再

  注意:
1 過去捏造有。
2 此版本為修改的第二版。
3 18R
20110630~20110724

拍手[9回]

 












  第二次的邀約是從食滿前輩開始。
 
  用著窮極無聊般的表情,在洗澡時突然丟了一句:「要不要去啊?」
 
  即使沒有把話說明,三郎也大概知道指的是甚麼意思了。理智上僅只有百分之ㄧ的猶豫,對於前輩那樣試探性的邀約,他也從來不肯輕易服輸。
 
  若是拒絕那就等於認輸。但也無法說出肯定的回答。
 
  只要一想到雷藏。話語就像散亂的密碼那般。
 
  「前輩到底是哪裡來的那些錢啊?」
 
  食滿撇了他一眼,用著理所當然的口氣說:「校外打工啊。」
 
  「真好啊,六年級生打工費應該比較多啊。」
 
  「嘛……還算過得去啦,節省一點也是可以過日子。」
 
  一般來說,學生都是自己來解決性慾的問題。偶爾也會和同學來一場較量,雖然說著三禁三禁的,處在這個隱密學園之內,這個年紀的學生難免也想要試試看和女性的遊戲。
 
  那是可以被允許的。
 
  但這樣不會太過頻繁了嗎?三郎如此懷疑。
 
  「小平太、伊作還有……」食滿擺出了曖昧的神情,悄悄地靠勁三郎耳畔:「小松田先生也會去。」
 
  「那不就和上次差不多了嗎?」
 
  「可以看到平時正經的人,變的騷亂不已的樣子,不是很好玩嗎?」
 
  「這也是在形容前輩吧。」三郎沒好氣的說。
 
  不管是怎麼樣,都沒辦法把這幾位前輩以及身為事務員的小松田先生,和遊女以及風月場扯上關係啊。
 
  違和感。
 
  即使如此,他也不可能將這些話完整說出。
 
  「總之,今天晚上見啦。」
 
  完全不給人任何拒絕的機會。三郎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,又默默收回。食滿早就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,只留下神經內的倦怠感。
 
  明明是泡澡卻完全沒有放鬆的感覺,這是怎麼一回事?
 
  啊啊……那個女人。
 
  三郎瞇起眼睛。
 
  比起其他女人更來的陰鬱不堪,也比起其他女人更為削瘦。白色軀體,凸浮而出的肋骨,完全引不起人的性慾。只是這樣想著,也不會有任何感覺。
 
  只是,那個女人,用著那樣的臉微笑著。
 
  塗抹廉價染料的嘴唇,露出精心調教過的微笑。用著那雙手,輕輕撫摸著他。溫柔的雙手,帶著偏冷體溫,明明是這樣卻能夠讓人感到悸動不已。乾澀的內裡,因為使用了潤滑物而潮濕芳香,他的手指就這樣深入進去。
 
  女人露出了惹人憐愛的表情,連小巧的肩頭都在顫抖。
 
  從胃底翻攪而出的做噁衝動,他看著自己的性器,卻沒有自己想的那樣衰痿,披著皺摺的皮囊,輕輕顫動。對那張臉、那具身軀,他忍不住冷笑。
 
  等到他回復神智的時候,已經跟隨著六年生的腳步往城外的遊郭前進。比起第一次有些尷尬的氣氛,這次可以說是融洽許多,小松田走在隊伍的最後方,之前的眼角瘀青好像已經散去了,看樣子是沒有什麼大礙。
 
  「又出現了呢,鉢屋同學。」小松田用著苦惱的口氣,「真的有這麼好玩嗎?」
 
  這個問題,我才想要問你吧。三郎嘆了口氣。
 
  「該不會,鉢屋同學在那裏看上了什麼女性了嗎?」
 
  「遊女?」
 
  「嗯。」
 
  「沒有喔。」
 
  「啊。難不成是要來看我的笑話嗎?」
 
  「也沒這回事。」
 
  雖然是這樣說了,小松田卻仿若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地說:「真是的,我抱女人真的有那麼稀奇嗎!」
 
  「不要抱女人抱女人的這樣說啦。」三郎皺起眉頭。
 
  明明長著清純的臉,卻毫不在意說出這種話,真是……再怎麼沒有神經,也應該要好好注意一下吧。
 
  「那要怎麼說呢?」
 
  「……」
 
  小松田露出勝利微笑。
 
  「看吧。」
 
  真是讓人沒有辦法理解的人。
 
  「臉上的瘀青……」
 
  「嗯?」
 
  「好像也褪的差不多了。」
 
  「啊……這個啊。」小松田用指尖觸碰著眼角,「總是不小心的就受傷了,真丟臉啊。」
 
  「請好好保重呢。」
 
  「鉢屋同學也是啊。」
 
  熟悉道路上有著螢火蟲指引,或許是因為這樣,花的時間並不多。三郎四處探量,即使街上的女人稍微改換了模樣,通往那個女人房子的道路卻不會改換。看著身旁的小松田開始促狹不安,最後被前輩們半推半就推進入茶屋之中──以漂亮男人和美麗女人所點綴的門面,還有毫不艷俗的打扮裝潢,即使是他也可以知道價格不斐。
 
  食滿比了個進去的手勢,三郎搖搖頭,指向前方。
 
  唯一的指標。
 
  前方。
 
  那個女人肯定用著可憐的姿態,倚倒在破舊瀏覽台之上,用著沒人想要觸碰的身體,努力誘惑著他人吧。
 
  然而,卻沒有人肯看她一眼。
 
  只是想像便可感受到寂寞。
 
  「大人啊……年輕的女孩,就往這走喔。」男人的吆和聲在身後響起。「前面啊,都是不值錢的女人啊。」
 
  若是那個女人聽到這種話,會不會覺得傷心呢?曾經她也是像那些年輕女孩一樣,被許多男人疼愛著的吧。
 
  不值錢的女人。
 
  三郎皺起眉頭。
 
  「大人啊……大人啊……」女人的聲音嬌媚喊著。
 
  墨黑色長髮隨身而下,接著是如同牽牛花般身段。女人纖細手腕觸碰著他的手,冰冷之中卻讓人感到懷念。雖然稱不上年輕女孩柔嫩,比起男人來卻又好的太多。
 
  「妾,一直在等您呢。」
 
  淡粉色嘴唇露出微笑。
 
  女人宛若蝴蝶般飛舞。
 
  在那之前,已經和幾個男人遊玩過了呢?
 
  在我之前,又用了那雙手摸過幾個人了呢?
 
  愈是這樣想,就愈覺得心理不快。
 
  三郎將女人撲身壓下,牽牛花色的水袖飛揚,從鎖骨裸露而下的是那比起上次更為乾澀的乳房。  
 
  他將臉壓在女人的胸口之上。
 
  「啊……嗯……大人啊……嗚……」宛如貓咪般的哭泣聲,不管是誰都會興起愛憐之心。
 
  啊啊……
 
  好悲傷啊。
 
  被這樣的手給愛撫著。
 
  就忍不住會有悲傷感覺。
 
  根本就無法壓抑這種心情。
  
  被謊言所營造的虛象,從女人手中感受到的愛是冰冷。連呻吟都像對生命最後的咆哮,他的身體逐漸被佔領。
 
  體溫流失。
 
  連從雷藏手中僅得的一點愛情都無法保留。
 
  乳色體液從狹縫中被推擠而出,如同廉價的春宮秀。在乾澀的性器上頭留下佔有的勳章,在心底最深處的夢境吶喊著已經征服了這個女人。
 
  不再害怕。
 
  有著這張臉的女人。
 
  「嘔噁──」
 
  穢物。
 
  幾乎是從那個女人沉睡那一刻開始,三郎開始狂奔。
 
  『那個女人是怎樣的女人呢?』雷藏的問題不停的在腦袋裡頭盤旋著。
 
  怎樣的女人呢?
 
  說的明白一點,不就是和死去的母親大人一樣的女人嗎?若是這樣說,肯定會讓雷藏感到噁心。竟然會和母親相似的女子,一起撫慰彼此身體,享受對方內部溫暖。
 
  被那樣相似的手指給觸碰,卻沒有任何解脫。
 
  只是一味疼痛著。
 
  只是一味悲傷著。
 
  應該要感到安心的身體,完全無法鎮靜下來。
 
  那個女人也沒有看著他。
 
  那個女人看著的並不是他。
 
  他是個怎麼樣的人,那個女人都覺得沒有任何關係。
 
  證據就是,他戴上了面具,而那個女人卻沒有發現。
 
  從內心的某個地方,像是被銳器鑿出了空洞。疼痛著,但是相對的疼痛也從這裡流去;悲傷著,而悲傷也不會在這裡停留。
 
  只是空洞著,心臟跳動,緊縮。
 
  「三郎?」
 
  這絕對不是解脫。






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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