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APH】天空是油彩的最深色(下)
注意：
本故事完全捏造，與任何國家或是實際歷史以及角色並無關聯。
若有錯誤敬請見諒。
角色並不屬於我。
只有打出來的文字才是我的。
主角為眉毛。
後記：
霍華德的先祖出現了，真不好意思。
然後這個故事的結尾其實是接到一開始的地方。
本故事完全捏造，與任何國家或是實際歷史以及角色並無關聯。
若有錯誤敬請見諒。
角色並不屬於我。
只有打出來的文字才是我的。
主角為眉毛。
[1回]
─About 2hours before ─
「……啊……真是困難呢……這個問題。」他搔搔頭，每當提到這個問題之後，總覺得又把自己困在這個問題的死結之內。
無法否認自己的存在，然而行動和心情卻受到國民的控制。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可憐的、被操控的人偶先生。這種負面想法雖然令人討厭，卻找不出什麼論點可以否定。
亞瑟攪拌著杯子裡已經冰冷的紅茶，意興闌珊地敲擊杯內。
高塔頂端的鐘聲響起，提醒著集會即將展開，或許是因為距離太近的關係，這聲音聽起來非常惱人，簡直要把耳膜震破的程度。
亞瑟卻沒有移動的打算。
身為『國家』，這種心底的厭惡感實在是不應該存在，但他卻無法掩飾這種心情在某個深處埋芽生長。
和人類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覺得特別疲勞，無法獲得安穩的生活更是讓這些疲勞還有壓力累積上升。若不再讓他稍作喘息，可能會讓他發瘋。
他是國家，卻有如同人類的身體。不管怎麼想這個設定都太過多餘，若是超乎人類以上的存在，那麼就應該要和人類徹底不同才行啊。
「亞瑟！」
奔跑在花園裡的小孩，對他露出微笑，小小的白皙手掌朝向天空溫柔揮舞。他看著自己的手，思考著是否應該回應，然後很快的錯失回應時機。
提醒集合的鐘聲再度響起，帶著憤怒意味。他卻沒有移動的意願，留在這個小山丘上才能讓他獲得短暫平靜。
話雖如此，卻也只是離城堡不遠的地方。
即使如此，也是個好地方。
在草地上奔跑的平民小孩，不斷踩著柔軟的土地，帶領在前方的孩子將雙手朝向天空大喊。落在隊伍最後的小孩因為太過矮小而皺起眉頭，雖然是在遠處，也可以清楚看見那雙可愛的眼睛將擠出淚水。
若是以這個年紀的人類小孩而言（兩歲？三歲？），若真的這樣哭了的話，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。
從小小身體裡擠出淚水，用盡力量大聲哭啕，就像要把全身氣力、以及這一生的悲傷用盡一樣。
站在隊伍最前面的男孩放下雙手，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，然後猛力向隊伍最後方跑去。腳掌抵著泥土，用著最大的力量向前跑去、跳躍，接著用雙手緊緊擁抱著那將要哭泣的孩子，霍地朝天空抱高。
碧綠色，像精靈的瞳孔，閃耀著喜悅光芒。
只是想要撒嬌而已啊，真是的。他在心底調侃著，但也忍不住跟小孩一起露出滿足的笑臉，接著重複起不知是第幾次的相同感慨：
還是只有這個年紀的小孩算是可愛啊。
亞瑟喝了口紅茶，已經隨著室外溫度而冷去的液體在口腔中翻轉，最後滑下咽喉，已經毫無風味可言的茶品。他皺起眉頭，感覺有點鬱悶。或許更讓他覺得鬱悶的還有那個從剛才開始就躲在草叢邊，用著彆腳躲藏術的專職管家。
用著高大的身軀躲在一旁，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太過委屈。不過躲藏在草叢裡的小精靈，被趕出了自身棲息之地，現下也在他耳旁小聲抱怨著，這可不能視若無睹。
「……霍華德，你還要在哪裡躲多久啊？再不出來的話，我可就要丟魔法過去了。」他對著身草叢說道，然後隨即看到對方苦笑著舉起雙手討饒。
「被您發現了呢，真是……在下明明就很小心翼翼啦。」
「要是連你的味道我都分辨不清，那也太糟糕了吧。而且啊，你把草叢裡頭的小精靈都趕出來了，她們在不停抱怨呢，這樣下去的話若是被她們討厭了，我可是無法幫你求情啊。」
亞瑟稍微用手指抵抗了小精靈們磨蹭臉頰所展現的善意。雖然對這樣親暱的動作感到開心，但在外頭實在是有點不太成體統。
「真不愧是亞瑟大人呢。」
「恭維？挖苦？」
男人歛起微笑，恭敬行禮，「要這是挖苦，那可就對服侍亞瑟大人做為家業的長輩們蒙羞了啊。」
「竟然說出這種不可愛的話。以前明明還那麼可愛的呢，我還記得你的父親剛有了你的表情，看起來是那麼開心啊，你的母親也非常開心啊──這麼說來，前幾年你的母親似乎又生了個小孩的樣子，真不可思議啊。」
「您在說什麼啊？這都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。請別轉移話題啊，開會時間已經到了，馬車已經在外備好等您……啊，連紅茶都冷了，等一下再幫您泡一壺新的吧，這個就幫您撤下。」
對於霍華德的提醒及抱怨亞瑟早練就了一身充耳不聞的功力。
「從那小小的身體裡頭，竟然能夠生出這樣的孩子，真是了不起呢──人類。」
從什麼都沒有的肚子裡，一天一天隆起，承受著所有的痛苦和愉悅。只是在旁邊看著，就會感到不可思議；只用手觸碰著那溫暖的皮膚，便會感到幸福。
這世界上最溫暖的東西。
那是微妙的分界差。
「唔……在我們看來，國家們才是了不起呢。」
「我們可是生不出孩子的喔。」
「承受國家走向，用著像人類一樣的身體，不管怎麼想都非常的了不起呢。這麼說來，前一陣子戰爭裡受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，真是太好了，那時候還很擔心您的身體能不能撐下去呢。」
「畢竟『家人們』都很努力啊，不管怎麼樣，還是讓我活了下來──所以啊，就麻煩你們好好的保護我吧。」
「真是會說笑話呢，亞瑟大人，您是那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啊。」
「──在我看來，擁有血親羈絆的人類才是真正了不起的地方啊。」
「咦？」
亞瑟將右手比直的伸出，食指指尖所往的方向，是剛剛那群平民小孩。小小的腳印在土地上留下痕跡，用力交握的手指因為跑步而高舉開展，像是飛翔的小鳥，發出啾啾聲響，如同鳥鳴。
在草地之上、於晴空之下。
「真不錯對吧，我們可就完全沒有這種東西存在……說是兄弟什麼的，也不過就是當利益有所衝突時，翻臉就斷的關係罷了。」
「嗯……在下是不知道實際的狀況啦，不過，這種狀況在貴族間不也同樣嗎？像『那種』可愛的關係──要說舉例的話在下還真想不出來呢。」
「……真是不可愛的孩子。好了，走吧，去開會。」
「是的。再不過去的話，女王陛下搞不好就要大發脾氣了。」
「……她從小就是這樣的個性吧。」
若要說起主導這個國家的人，亞瑟比任何人都還要來的清楚。不管是主導人、或相關人，他沒有一個不是從肚子隆起時就開始觀察。
或許該說，只能在一旁觀看。
從只是小手臂大小的身體、慢慢從柔嫩口腔長出牙齒、第一次會說的辭彙、站在土地上令人雀躍的那一天──這些他都非常的清楚。
正是因為清楚，看到變化之初，才更覺得難掩失望。
「馬車已經等很久了，請快點上車吧。要是再遲下去可不能只是這樣敷衍了事……」
「──你還真是和你的父親一模一樣的嘮叨啊。」想起今天臨時接到的緊急入宮命令，亞瑟雖然感到不滿卻也不能出聲反駁。對於不得不離開這個久居多年之地他開始感到嚴重焦躁。「接下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這裡……真可惜這個地方。」
「亞瑟大人已經在這住很長一段時光了吧，突然說要搬遷，的確是讓人捨不得。去年新栽種的花朵也快要到開花季節，真是可惜啊。」
使用過很多年的茶具組合、自己動手修葺的木椅、門外栽培的花朵、從鄰人手中得到的小東西──
如果要選擇哪個帶走的話，反而會因為無法下定決心而平白浪費很多時間，只好什麼也不動放回原處。
「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會有些念舊啊。」
「換了新地方之後，或許會比這裡還要來的更舒適呢。您沒有要事的話就會足不出戶，這樣下去可對身體不好，換了新環境之後應該也會有所改變才是。啊，這麼說來，還先請您去換套衣服吧，最起碼也穿上有著皺摺領的服裝啊。」
「穿上那種彆扭的衣服到底哪裡好啊？你以前可不是這種跟隨流行的孩子啊。」
只要一想到那種硬式皺摺領勒緊脖子的感覺，他就忍不住皺起眉頭。說到底，他還是懷念起以前的服裝，現在這種繁複又強調身體線條的服飾，搭配在他這種貧弱（雖然很不想承認，但那個法蘭西斯鬍子渾蛋說的對）身材上，只會讓人感到好笑罷了。
「說是孩子，在下也要三十歲了啊。若以外表看，您還較年幼呢。請穿上幫您準備好的衣服吧，要是被人說不懂流行、不懂禮數，那可就不好玩了。」
「用那種華而不實的衣服包裹身體，就算是看起來像個勇猛的男人般雄壯威武，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吧！像以前的時代啊──」
「您的抱怨還真是從沒變過，在下倒是認為這件新的短褲很適合您的腿啊 這雙訂製的鞋子也合襯您的腳，比例也變好很多呢。這次腿上的飾帶也替您準備新的了，絕對是外面買不到的款式。」
「你還真是不可愛的孩子啊。」
「絕對與您合襯的。」
他討厭那個鬼陰莖袋，比起什麼寬大或是華而不實，甚至是那個會勒到令他氣絕的領子，他最不能接受的或許就是那個欲蓋彌彰的陰莖袋了。即使到了現在，對於服裝的演變這件事，他還是處在完全茫然的狀態。
亞瑟斜睨了男人一眼，最後也只能將剩下的抱怨化作最後一口嘆息。他離開座位，在離去的最後和草地上奔跑的小孩揮了揮手，好當做告別。
他們停下腳步，最小的孩子用著小手在嘴唇前拱起，像個小型傳聲筒，「亞──瑟──你要去哪裡啊？」
「──要出去喔。」
「什麼時候回來？」
「有機會的話，會再回來看你們。」
若真要說，他還真不知道再回來這個家會是什麼時候的事。他甚至可以猜想，他回來的那一天，這些小孩可能都會變的比他還要高大，然後再也不會用這這樣可愛的臉、以及讓人疼愛的語調相處。
或許那個時候身旁的霍華德也不會再繼續陪伴著他也說不一定。
小精靈們飛舞在他的四周，用著發著暖光的身體輕輕摩搓著他的臉頰。不管什麼時候，總是比任何人早一步了解他，即使無法用著相同的話語，也可以確實傳達出溫柔的心情。
他用著指間騷弄著小精靈們的頸子，換來一陣喀喀笑聲。
「不知道獨角獸先生還有精靈小姐們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一起過來呢。」霍華德微笑問道。
「那個宮殿裡頭如果豢養著獨角獸，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呢。」
「只要不被人看見就沒有問題啦。」
「說的也是。這麼說來，你以前也看的到對吧？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……看不到他們。那一陣子獨角獸還感到情緒低落啊。」
「這……您是想要抱怨在下也成為了討人厭的大人了嗎？」
「怎麼會呢，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回到這裡，你有和家人好好道別過了嗎？」
「又打算這樣轉移話題了呢。請別擔心，大家都打從心底為在下感到開心，只是那可憐的弟弟，小小的臉蛋哭到像紅薔薇一樣，啊……這時候才會想到，他還正是個想要和哥哥撒嬌的年紀呢。」
「感到幸福？」
「是的。」
「真好啊。」
「在下為您衷心的祈禱，有一日您也可以體會到這複雜的滋味呢。」
「真是不可愛又奢侈的傢伙啊。要是得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那種丟臉的表情，我還寧可不要啊。去那裡的路上，來聊聊你弟弟吧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聊過天了對吧？」
「說的也是呢。」
他坐著馬車，一路上幾乎搖晃到他要將胃袋裡頭僅剩的液體吐出。這或許也可以歸咎成不想讓他出門的原因之ㄧ，這樣子的出門工具即使是再怎麼樣的好心情也會被打消。
霍華德的故事講的十分精采，亞瑟幾乎可以想像那個弟弟究竟是怎樣的性格。
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可愛存在。亞瑟有此體認的瞬間，也不禁為霍華德感到擔心。若是要以什麼辭彙來形容，或許就只有一句喜愛弟弟的蠢哥哥可以帶過而已。
在早已成熟的臉上，露出的是很久沒看見的幸福笑容。
「您很久沒有這樣笑了，聽這些故事讓您那麼開心嗎？」
「我？你才是那個笑的像個笨蛋的傢伙吧。」
「您還真是沒有自覺呢。在下真的衷心祈禱您有一天也能夠體會這種感覺呢。」
「同樣的話就別說超過兩回。用這樣的方式和我說話，你真是愈大愈不可愛了呢。」
「這是在下發自內腑的發言啊。說話說回來，亞瑟大人，您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優點啊，老是沒有自覺的話，可是會讓周圍的人感到困擾呢。」
「別提這種事了。話說回來，要是你跟我去了宮裡，你的弟弟該怎麼辦？還有，你都已經老大不小了，也是時候該結婚了──噁──」
「唔啊！亞瑟大人！」
真的應該好好的把這些路面給整頓一下了，若是每次出門都得要行走在這種地獄之路，那樣也太讓人無法承受。
霍華德的手輕輕拍撫著他的背部，溫柔說著：「您這個樣子，在下怎麼可能跑去結婚呢。」
「真是笨蛋啊……霍華德，進去之後可就不是那麼開心的地方啦。還是趁早放棄，我一個人也可以好好活著，自己也可以照顧自己。」
「說出那麼軟弱的話，還真是不像您呢。」
第三次催促的鐘聲響起，亞瑟忍不住皺起眉頭。
他站在『新家』前頭，來時的大門已經被關起，能看到的僅剩建築還有綠地，以及廣大天空。
即使已經來過了好幾次，他卻依然排斥這個地方。佇立在一旁的倫敦塔，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見到黑影來回。
他抬頭仰望。
這個新家的天空，是從油彩的最深色開始調配。從深黑色的雨幕逐漸褪去顏色，沒有雜色的雨水，不斷滲透到土地的中心，滋養了所有生靈。太陽是由兩種顏色堆疊，從雲層中探頭而出，最後照亮了所有。
只有這片天空比起其他地方都還要來的美麗。
然而，原本在路上還懷抱著的溫柔以及些許的喜悅已經化為冰冷。
他被人群迎進，新買的鞋子走起來稍微磨腳。但那感覺起來剛好，正好能夠讓他分點心神在其他地方。
被裝潢過的內部，掛畫已經被擦拭過，甚至還放上了畫。
他瞇起雙眼，營造出不可侵犯的凜然模樣，並由站在謁見廳門口的人為他推開門。
暖紅色內裝、新任女王、瑪麗、伊莉莎白、人群。
啊……這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的親情或是任何悲憫。
「英格蘭，你來了嗎？」
「……是的，女王。」
後記：
霍華德的先祖出現了，真不好意思。
然後這個故事的結尾其實是接到一開始的地方。
20101208~201101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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