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T&B】白色的慢性傷痕
注意：
鏑木親子。
過去捏造。
後記：
嗯，原本只是想打兔虎的。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這樣。
如果還有機會繼續寫的話，距離兔子出場的機會，還有很久很久。(默)
鏑木親子。
過去捏造。
[0回]
不知道什麼時候左手無名指上開始出現了白色痕跡。
比起其他部分的皮膚，都還要白皙。只有那個地方和身體內部，從某個時期開始便不曾曝曬在太陽底下。就像裹上糖衣，卻不曾讓人吃食過的真心話相同，淋上糖衣的外層，含有不想讓人察覺的內裡。
會知道有這樣的色差，大概是因為某個夜晚玩弄著戒指才發現到的。
深色皮膚上，一圈白色灼痕。
就像身體上曾經被利器劃過的傷口，凸浮而出的乳白傷疤，如果不曾細心觀察便不會吸引注意。
美麗的銀色戒指，這是他的半身最後留下來的禮物。
因為不知道女性喜歡的款式，而在飾品店猶豫了很久才買下的戒指，沒有多餘的花樣或是昂貴鑽石，除了給女方的那只有著配合眼瞳而閃耀的寶石外，那幾乎可以說是單調平凡。
一面搔著頭，努力想出一些不曾說過的話，慌慌張張從口袋裡拿出絨布所包裹的盒子，這是他使勁全力的一擊。只是將戒指戴在身上，便會感受到興奮，那是難以制止的喜悅。
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注意過，該存在或是不該存在的。
他的半身被包裹在黑色蕾絲喪服底下，美麗纖長手指，因死去僵硬而襯出戒指的存在。淡色百合花搭配在棺木中，在最後那一幕裡並沒有凋謝的痕跡。
只是每個夜晚，在睡夢中綻放的那朵美麗又巨大的百合花，散發濃重香氣的花瓣內流出透明露珠，順著花瓣的彎曲打在他身上。他抬頭一看，美麗手指、纖細手腕從中緩緩伸出，他試圖伸手，卻在觸碰到花朵的瞬間看見醜陋凋謝。
黃褐色、萎縮、枯捲。
即使想流出眼淚，卻因為失去原有立場，而變的無法哭泣。只是靜靜站在原地，等待盛開、等待綻放、等待凋零，他不斷被無數的手向後抓攫，卻沒有辦法出任何的討饒聲音。
那是絕對寂靜的夢境。
他的半身只是沉默，只有那戴著同樣款式的右手能夠辨認。
無名指上的指環，心臟被死神揪緊而疼痛到無法呼吸喘息的地步。
在他的人生中，與少女的戀情僅只有十多年時光，或許認真算來並沒有佔上太大比例，即使如此卻也足夠。遲早有一天，他的孤獨會超越那短暫的戀情，但也僅只是如此而已。
左手所牽引的紅線被埋藏在泥土之下。
層層泥濘、落花、泥濘、落花，或許不會再從那塊豐渥土壤中生出任何東西。
最後只能放任荒廢下去。
無法灌溉的土地，最後只會貧瘠。
手心觸摸著泥土，被吸收而下的紅線，再也無法傳達任何心臟的聲音，連一點語言都不會給予。只剩下自然聲響，而他無法辨認其中消息，這已經是無可挽回的分隔兩地。
白色傷痕，是不會疼痛的慢性傷口。
「把拔？」
從夢境中轉醒，那是一瞬間的事。想起來需要微笑，也花不到一秒的時間。他看著門後的小身影，揮了揮手，「啊，是楓啊，睡不著？不是想要跟奶奶睡嗎？」
他美麗的孩子，搖搖頭，雖然已經五歲了，走起路來還是有些頭重腳輕，搖搖晃晃像個不斷動作的不倒翁。因為太過可愛，從心中產生出嬌憐情緒同時，也感到深層悲傷與同情。
這是暌違一年的見面。
「快過來，來這裡。楓，快點過來把拔這裡。」
掌心拍撫著床墊，發出因為讓太陽曝曬而特有的鬆軟聲音。砰砰、砰砰，有著規律的拍子，只是這樣做便感覺到了短暫平靜。
美麗的孩子大步向他跑來，飛撲到床上。白嫩的小手掌高高向上，嘴唇角度是不曾感受到悲傷的微笑，茶金色眼瞳在黑色房間閃閃發光。在這個房間裡，那是唯一的、同樣也是最美的顏色。
「把拔！抱抱！」
「喔喔！唷一咻！」他雙手高舉，那小身體比起剛出生時已經有了很大不同。即使如此這個重量仍舊輕的可以，完全稱不上是負擔。「抱高高，抱高高。」
孩子極力想要隱藏起笑聲，最後卻徒勞。只是呵呵笑著，張開雙手像黑暗中飛翔的鳥，不知道下一個瞬間會消失到哪裡。只有殘留在手上的觸感，徒帶感傷而已。
黑裙子、茶色頭髮、長長眼睫下頭含著些許憂傷。小小掌心貼服在他的臉頰，從指縫中穿出線香的氣味。他緊緊擁抱著那身體，再一次體認到孩子偏高的體溫。
第一次擁抱這個熱度時，他還因此驚慌失措了一番。
真是愛大驚小怪的愛哭鬼爸爸呢。他的半身這樣說著，用著最溫柔的微笑，將他緊緊擁抱。
這也不過是至今五年前的回憶而已。
「好熱……」喃喃自語。
話說回來，今天的氣溫實在太冷了一點。比起寒冷其實炎熱更叫他難忍受，只是今天的他實在是個不爭氣的大人，連這樣的寒冷都讓他凍的無法移動。總覺得全身肌肉都在顫抖著，幾乎要凍結神經。
臉上的表情都無法隨意控制。
真是討厭啊，好冷。一面吸著鼻涕，一面搔搔頭，在場的所有人卻沒有回話，只是沉默、沉默。
這麼說來，是他手上的美麗孩子給了他些許溫暖。就像那天一樣。
到這個時候才想到，大概已經太晚了。
他擁抱著孩子，並緩緩將孩子放在床上。用著粗糙手指逗弄著軟嫩臉頰，然後看著那小手指輕輕握住自己的。
撲通──撲通──
寂靜房間裡，早就失去了的心臟跳動音律。那美麗的孩子是他心臟的電瓶，被握住的手指竄入電流，進入到心臟。
又刺又麻。
他咬住嘴唇，對於這短暫疼痛，若無法忍耐也太不像樣。痠痛感逐漸轉為抽痛，咬緊牙齒，腦袋裡迴響著喀哩喀哩的摩擦聲。因為太過煩人，而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。
「吶，楓，你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偷偷跑過來呢？」
孩子眨眨眼睛，歪著頭說：「人家很怕黑嘛，馬麻沒有給我抱抱，人家會睡不著。然後啊──然後啊──人家很久沒有看到把拔了，所以啊，就問奶奶可不可以和把拔一起睡啊，唔──不可以嗎？」
「這樣啊……那麼今天就和把拔一起睡吧。」
擁抱著小小的身體，用手拍撫著後背，他一手撐著頭，瞇起眼看著孩子，看那小頭顱在懷中鑽動，接著笑著說：「把拔身上臭臭的。」
「啊，真過份呢，那是因為把拔還沒有洗澡嘛。」
消毒水、百合花、線香、冬天的氣味。
「臭臭把拔。」
「真過份呢，那是因為楓和馬麻一樣都香噴噴的啊。」
鼻尖磨蹭著鼻尖。
咯咯咯的笑聲。
令人熟悉的牙膏氣味。
「把拔的鬍子好癢喔！」
「啊，別這樣扯，這樣會痛的啊。」
成功阻止孩子在臉上肆虐的手，他才鬆了口氣。哄孩子入睡這件事他從不拿手，即使如此他仍然盡心盡力，總是被挖苦是個笨爸爸，雖然教導過了很多次，到不管如何仍舊笨拙。
他總是依靠著他的半身。
「好了，楓，該乖乖睡覺了。」
極力想要模仿著他的半身，卻在這個緊要關鍵之中腦袋一片空白。他已經忘了在那之前的每個夜晚，在這張雙人床上到底是怎樣的相處景象。
他的半身、美麗的孩子、還有他。
在這張床上度過了無數個夜晚，然而最重要的東西，還有一起相處過的時光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。一面想著到底該怎麼做，最後卻也只能拍拍孩子的背，好作為安撫。
到底是怎麼做的呢？從搬進這個房子的第一天開始，他到底是怎麼睡在這張床上，或者是如何安撫這個孩子，他完全理不出頭緒。
「唔嗯，把拔也要睡了嗎？」
「嗯，和楓一起睡。」
「把拔身體好冷喔。」美麗的孩子這樣說著，再度將手貼上了他的臉頰，「這樣會感冒喔，鼻子紅紅的，會打噴嚏呢。眼睛紅紅的，像是小兔兔一樣。把拔身體冷冷不舒服嗎？這樣不可以喔！」
啊，這樣啊。他一面回答著，一面揉揉鼻子。
「那是因為楓太溫暖了，才會覺得把拔身體很冷啊。」
模仿著半身的語調。
「眼睛像小兔子一樣紅紅的喔。」
「那是因為眼睛過敏啊，好癢好癢呢，所以才會紅紅的。」
「鼻子也紅紅的喔。」
「因為楓的鼻子暖呼呼的，所以把拔的鼻子才會紅紅的啊。」
「手指也被凍的紅通通的。」
「那是因為今天忘了戴手套啊。」
他拍了拍孩子的頭。
「可是我沒有耶，我的手！」孩子將手舉起，微笑說著：「很溫暖喔。」
「嗯，很溫暖喔。」
「啊！馬麻的戒指！」
「這是把拔的喔。」
「……把拔？」
從內心和腦中擠出最後的溫柔，這是即將潰堤的前兆。
「快睡吧，楓。」
他側躺在床，左手輕輕覆蓋在孩子的眼瞳上。冰冷銀色的戒指不斷吸收身體熱能，卻沒有因此加溫，只是不斷汲取著，燒灼著白色印痕。
如果這些溫度能夠藉由著戒指送到另一個世界，或許也能帶給他的半身些許溫暖也說不一定。他如此想著。
「紅眼睛的小兔子，搭拉搭拉，你要去哪裡？」孩子的眼睫在掌心搔弄，那是半夢半醒的前兆。
雖然如此，孩子仍然興高采烈的唱著臨時編組的歌曲。
「紅鼻子的小兔子，搭拉搭拉，快來我們家一起玩遊戲。」
靠近燈檯的左邊床位，這是他的專屬王位，正如同右邊床位是屬於他的半身那樣，他皺起眉頭，看著沒有人躺著的枕頭，才發現原來一個人是無法善用這個空間的。
「紅眼睛又紅鼻子的小兔子，不要哭哭──」
他將覆在孩子眼瞳上的手移開，緊接著將孩子擁入懷中。
伸直了左手，卻沒有人回應。
他無法阻止胸膛的鼓動，大力抽痛著、躍動著。
喀。從喉頭湧出的聲音，他努力壓制而下。
白色傷痕，是不會疼痛的慢性傷口。雖然是如此，卻開始侵蝕著身體。他努力呼吸著空氣，卻仍舊無法抑止住液體跑出他的身體。
土壤、地底。
有著鹽分的雨水、不能再愛人的紅線、回想不出來的動作神情。
喀。
「把拔？」
──晚安。
晚安。
他這樣說著。
－白色的慢性傷痕－
後記：
嗯，原本只是想打兔虎的。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這樣。
如果還有機會繼續寫的話，距離兔子出場的機會，還有很久很久。(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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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題
小楓真是個天使啊QQ
你的把拔是個英雄,不用擔心~他會振作起來的!
不像某隻後來真的都在哭的兔子啊~(遠目)
你的把拔是個英雄,不用擔心~他會振作起來的!
不像某隻後來真的都在哭的兔子啊~(遠目)
- 小葉
- 2011/08/29(Mon)11:59:56
- 編集
Re:無題
咖耶爹命!!!!
真是可愛的不得了的咖耶爹啊~>口<
成為把拔內心的支柱吧!!!!!!!!!
一直在哭的兔子的確是讓人....
好哀傷啊(掩面)
振作啊巴納納!
真是可愛的不得了的咖耶爹啊~>口<
成為把拔內心的支柱吧!!!!!!!!!
一直在哭的兔子的確是讓人....
好哀傷啊(掩面)
振作啊巴納納!
- 2011/08/30 01: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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