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天才寶貝】單向戀愛通行券03
注意：
CP:藤井->拓也
20100924~20110322
CP:藤井->拓也
20100924~20110322
[0回]
偶爾會陷入回想狀態，然後輕微沉浸於自我嫌惡之中，這是藤井昭廣十八歲之後的奇怪之處。除此之外，他並沒有覺得哪裡需要改善，世界依舊轉動、他也活的還算自在。一個人的高校生活、大學生活、打工生活都還過得去，雖然不至於到上等，但最起碼還維持著一般水平。
就算是在家裡應該也不會差別多少。雖然如此，在準備高中的那一年，他還是選擇了比較遠的住宿學校。
那個時候有種解脫的感覺。大概吧。他是這樣想的。
在家鄉那個小房間，昭廣還記得那個時候大概接近夏天，他用著平淡口吻對躺在上舖的大哥藤井友說著：
「我想去東京。」
房屋裡一片黑漆，他還記得小妹藤井一加剛上小學的時候，用著不以為然的小大人表情說著，臭男生的房間沒有羅曼蒂克可言，直吵著母親買螢光貼紙，試圖在天花板上貼出星河。
雖然最後被友也成功阻止，但一直到了現在一加似乎還沒有放棄這個打算。昭廣側過身，稍微探出頭來看著天花板，突然跑出其實多了星河也不錯的念頭。不過這完全和他現在要說的話一點關係也沒有，所以也只能放在心裡。
「什麼啊你這傢伙，竟然想要比哥哥還要早上京嗎！」友也帶著濃濃睡意回應。「上這裡高中有什麼不好？」
「跟淺子一樣活在你的陰影啊……我才不要。」
「你這傢伙，竟然敢說這種話。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啊。說到底影響什麼的，都是你們自己被害妄想。」
啊啊，真是受不了啊。友也像個老頭似的喊著。
「要不是你在學校大出風頭──」
「囉唆死了，你不要和淺子一樣囉唆好不好。說到底，那麼容易被影響的人才有錯吧。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，那些人擅自要幫我──」
「反正就是這樣了。」
「什麼反正啊，你以為自己說了就算嗎，少天真了，還有爸媽那邊啊。你以為那兩個人會這樣輕易把你流放嗎，哼哼，所以就說啊小孩子最天真了。」
和這樣的小孩子擠在同一間寢室，你也不是什麼好模範大人吧。昭廣努力想將這些話嚥回喉頭，在睡覺前引發爭執是最要不得的事。
若是吵醒正樹那就不得了了。光是想像會有多吵鬧的結果，昭廣便忍不住想舉手投降。
「我可是比你值得信賴多了。」
「什麼意思。」
「就是那個意思，一個人的信用會影響到是不是可以放手去做任何事。」
「……呿，你這傢伙，把自己的不爽發洩在哥哥身上。會做這種事就代表你根本還是個半生不熟的小孩啊。」
半生不熟？
「我是雞蛋啊？」
這麼說也對。
半生不熟或是青黃不接，怎樣都好。總之他現在的決定和行為的確就是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，但不管如何，就現實層面而言他是個孩子，而這種決定也沒什麼不好。如果可以接觸到更多人群、更寬廣的土地、更開放的想法，或許自己也會因此而有所改變才對。
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。
只不過是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而已。
「明明以前還說過那麼可愛的話啊，不想要大家離開這個家什麼的。」
「直到現在還是這樣想。」
「哦？」
但是他並不屬於這裡。這件事情糟糕到不能和任何人吐露。
藤井嘆了口氣。
就連站在門口短短的三十秒鐘，他也可以回想這種無關痛癢的過去話題。真不想進去啊，一面這樣想著，然後看著自己壓在門把上的手指。
像要賦予勇氣似的呼吸，用力鼓漲起肺部。轉下門把的瞬間，他每次都會訝異於那瞬間實在是太過輕而易舉。
「啊，藤井君你回來啦。」
「嗯。」
對話只有這樣而已。
被深紅色晚霞照射的房子裡，他努力想從臉上擠出一點微笑。他和榎木拓也之間，說穿了還真沒什麼可聊。雖然如此，在學校和打工處可以消磨的時間只有這麼一點，就算再怎麼想避免，也無法免去兩人待在房裡的狀況。
就算現在也還會有腳底發軟的感覺，只要一有動靜腦子就會擅自下達逃跑指令。亂七八糟的心情，連努力想平復下來都感到非常困難。
不管怎麼斥責自己，或是在心底嘲諷，這些都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。雖然清楚明白一直待在這種環境會對心理和身體造成困擾，但找不出可以搬離的藉口，實在讓他非常傷腦筋。
都已經是這個年紀了，就趕快放棄這種青梅竹馬的遊戲啊。這種惡毒的話，藤井已經不知道在腦中說過幾次。
拿著行李來到這個家的那一天，不管再怎麼懊悔，也不可能重來。似乎從那一天開始，他和拓也的招呼台詞就完全底定下來。
啊，藤井君你回來啦。
行李拿回來後，這是藤井昭廣和榎木拓也的第一句對話。坐在小桌子前面正在溫習著大學課業的拓也，只是禮貌性打聲招呼，接著繼續埋首於課業之中。他對那些書並沒有興趣，而拓也的反應也不會讓他太過尷尬，這讓他有稍微鬆了口氣。
手上那箱行李已經拿的他雙手發麻，雖然只是沿著公車站走回，事實上卻花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。手臂肌肉像抗議而開始顫抖，他只能皺皺眉頭，對於箱子竟然會有如此重量感到驚訝。
他找到這個房間屬於他的空間，然後將這些物品擺放整齊。順帶一提那盒惱人的保險套，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找了個合適的地方丟棄。或許還能造福哪一個流浪漢吧，他是這樣想的。
擺放好的行李其實除了衣物和學校用品之外，其他都沒有什麼動用。他並不覺自己會在這個房間待太久，所以也不打算拆箱。不過話說回來，他也沒什麼好拆的了。
就跟來東京的時候一樣，行李少的可憐。
「今天不用打工？」
「排班調整了。」
原本剛好可以錯開和拓也共處的時間，現在卻因為新進人員的調動而無法如願。即使是不相信命定論的他，也難免感受到來自於命運的惡意安排。
真是湊巧、真是不幸。努力想忽略內心兩派角逐，最後反而加深煩惱。
「那麼一起出去吃飯吧。」
這是榎木拓也難得的提議。
「啊，好啊，一起去吃吧。」
他這樣回答。
真是個傻蛋。
比起答應，更重要的應該是拒絕。明明拒絕他人非常簡單，但不管擁有再多藉口以及理由，那些文字都無法從聲帶擠出。
拓也微笑轉身，一面唸著應該穿什麼出門才好，一面用手摸著頭，看起來似乎真的有些困窘。因為乾燥空氣而顯得蓬鬆的頭髮，在黃日光燈照射下泛出褐色光弧，看起來像正午空中飛揚的染色蒲公英種子。
真不可思議。
他從來沒看過這個城市的年輕人有這樣美麗的頭髮。即使被人工所製造的染料所洗淨，也不可能會有這樣自然光弧。
不可思議。
他伸出手指摩搓著拓也的髮尾，低音頻的摩擦聲在耳膜搔癢而過。唦唦唦──地響著。
「咦？怎麼了嗎？」
「總是不聽話的頭髮呢。」
「真困擾啊。」
「這麼說來小實應該也是一樣吧，頭髮。」
「藤井君的頭髮……真令人羨慕。」
「只要留長了就會緊緊貼附著，像長期受到溼氣困擾的樣子，真的有什麼好羨慕的地方嗎？」
「很令人羨慕啊。」
拓也抬起眼角，直對著他的手指。發現到時總是稍嫌太晚，指腹依舊摩擦著不屬於自身的頭髮。
唦唦唦──
植物被風吹動的聲音，就像老家那片高坡地，走上白灰色石階到達最上層時聽見的草叢聲。或者是那年夏天的H島，那條被大樹所佔據的下坡道，被風吹動的葉片以及泥土為基底轉動的風車聲。
啊──手！
像被火燒傷因為疼痛而有的反射速度，他幾乎是在意識到的當下抽手。如果身後有牆壁的話，手肘肯定會因此撞上而使身體疼痛不堪。或許那樣還可以減少一點內心的自我譴責，還有些許懲罰概念。
藤井君真奇怪。拓也只是這樣說著，又繼續從櫃裡取出衣物。簡單不過的襯衫和牛仔褲，樣式毫不繁複花俏大概是拓也給人最大的優點。這些東西從過去到現在完全沒有改變過，不管意識到幾次仍會覺得不可思議。
榎木拓也誠實到令人感到困擾的程度。
但同樣也沉默到令人感到困擾的程度。
如果這種沉默可以一直持續到分離的那一天，或許他會因此鬆口氣也說不定。不要說、連過去也不被提起，在陌生的東京，他和榎木拓也也只是陌生的相熟過客。
雖然這樣預定兩人的關係。但如果這種時候被問了其他的事，或許他會乾脆招供一切也說不定。
不說點話便會開始胡思亂想。
一點也不像他。
「小實他──」
「嗯？」
「小實他過的還好嗎？」
「……一樣喔。只要問問一加還有正樹就可以知道了啊。這麼說來，藤井君很少打電話回去吧。」
「那些傢伙只要接了電話就吵死人了。」他甩甩手，喊著真麻煩，又開口：「這麼說，一加這傢伙該不會還纏著小實吧？」
對於『這傢伙』三個字表現出不贊同的態度，拓也撇撇嘴，「藤井君對女孩子還是一樣的口氣啊，總是在裝酷呢。」
「那是什麼啊，我不做這種無聊事。」
老在小實身旁打轉的一加，從小就是個勇往直前的笨女孩。在所有兄弟姐妹裡頭，只有一加的行動力最高、情感表現也最強烈。
到這個年紀，他依舊無法模倣。喜歡就說喜歡、討厭就說討厭，雖然非常簡單，但因為謊言重複積累反而無法說出真心話。
這樣一來豈不是一長大就變成最討厭的那種大人了嗎？
「小實、一加還有浩子，雖然長大了，但還是沒什麼變化。」
「小實應該也有了交往對象吧。」
只要一提到實，即便是擅於沉默的拓也也會變得開朗健談。他並不討厭這樣的拓也，過去或許也曾有點羨慕，在內心中萌芽的情感，一直到現在仍沒有改變。
他和拓也是完全不一樣類型的人類，所以會感到羨慕也並不是什麼令人訝異的事。
拓也回過頭，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，「邊出門邊談吧。」
如果真的那麼想知道的話，只要打通電話回去就可以問清楚了、只要偶爾回家一趟也可以明白。什麼都不做的自己，卻在這個地方拚命說著故鄉的話題。
唔啊。
糟糕透了。被任何一個朋友知道，都會被投以白眼，並且得到不友善的回答。
「談戀愛什麼的，對小實來說還太早了。」
這絕對是過度保護的想法吧。藤井壓下這些想法，沉默等待著拓也接下來的話語。
在涼爽的夜晚，拓也的聲音在耳朵中變成強烈回音。
「和一加還有浩子也都是好朋友。」
「小實眼光還真不是普通的高啊，一加和浩子都不要的話，那還有誰可以選啊──還是他要正樹？」
「咦？」
還來不及把開玩笑這三個字說出，幾乎在同一個瞬間，拓也抬起頭，稍微皺起眉頭。對於戀弟情結的拓也來說，這絕對會是糟糕的玩笑。
說來也奇怪，他並沒有後悔。
「奇怪的反應。」
「奇怪的是藤井君說的話吧。為、為什麼非得要拿正樹來做比喻不可呢？明明都是好朋友，為什麼非得這樣做比喻不可呢。」
「……嗯……但這世界上，就是有這種人啊。」
『這種人』。
硬要區分人類的話，那並不是單純的男女生就可以鑑別的。就跟話語的真實性一樣，沒有所謂絕對。連單純的數學公式中，負數帶上絕對值都會有所改變了，更何況是複雜的人類集團。
性向方面，他也不知道聽過幾次那些不友善的發言。
普通、一般、正常。所有的人都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語。
那邊、那種、同志。用著貶低的、上對下的高姿態，擅自做出小世界，把大多數人眼中的少數族群畫地自限。
就像是透過保險套來看世界一樣。即使模糊不清，不也是存在於同一個世界嗎？
這些人不一樣嗎？
剛開始還會為了這種事感到痛苦和生氣的他，現在也不再感到難過。甚至可以輕鬆從嘴裡吐出歧視話語，好像這樣一來就可以得到徹底解脫。與其被別人嘲諷，不如先一步嘲諷自己還比較輕鬆。
『那邊的世界』。
「這種人？」
「……唔……你還真的是……笨蛋啊。」
遲鈍的傢伙。不僅如此，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。那已經不是可以用純潔這兩個字輕鬆帶過而已了。
「不好好說清楚我怎麼會理解呢。」
「就算說清楚也不會理解吧。不要這樣瞪著我看啊，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。就算知道這些也算不上好事啊。」真是的。從嘴唇縫隙擠出了小聲抱怨。「同性戀你知道吧？雖然實和正樹不是，但這世界上還有其他人是這樣的吧。就是『那種人』。講到這裡你都還不懂的話，我也沒辦法解釋。」
「就算這樣也不需要用『那種人』這樣的字眼吧。」
真抱歉啊。語氣惡劣的說著，然後強制打斷談話。
或許不應該是這樣子。他們可以很和平的度過這些時間，然後他可以什麼也不說的離開。只是把心中一股不平胡亂向旁人發撒實在不是好事。
這樣的沉默究竟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才會停止呢？不管怎麼說，這點時間他還是可以忍耐的。若是無法如此，他是無法和拓也呆在同一個空間之中的。
說到底也不過就是用盡根性，努力忍耐罷了。
就像家犬一樣。
或者該說是被人餵養的野犬呢？
下班以及放學人潮逐漸佔據街道，昭廣和拓也持續向前走著。如同湧上岸際的海潮，循著自然定理回歸原本生長的海中。
從淺灣、然後逐漸流至深海。
海底共鳴是來回人潮的喧囂。
在經過第一條喧鬧街時，可以看到幾位熟人。昭廣並沒有主動打招呼的念頭，並且心中巴不得可以快速通過，他試圖加快腳步，而身邊的拓也卻沒有發現這樣的焦急，自顧自的緩慢行走、不為所動。
真是遲鈍的傢伙啊。昭廣感嘆。
剛分手的、以學弟自稱的男人，就站在他左手方。這間大眾食堂一直以來很得昭廣的喜愛，不過這傢伙在這裡打工的話，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踏入第二次。
真可惜啊。
擦身而過的笑鬧聲，最後與沉默形成對比。
「喂，你是GAY啊！」
「什麼啊，我是那種娘娘腔的傢伙啊？」
「這種事誰會知道啊，別覬覦我的屁股喔。」
「笨～蛋！」
……他媽的。
安靜一點、安靜一點。
就不能發揮人類最基本的精神，好心一點。乖乖閉上那些該死的嘴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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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題
呵呵~長大了的昭廣很成熟呢,有點不習慣~~~
很喜歡大大的文筆呢~
加油^^
(話說我才剛萌上呢XD)
很喜歡大大的文筆呢~
加油^^
(話說我才剛萌上呢XD)
- 琳子
- 2011/07/16(Sat)18:38:40
- 編集
Re:無題
琳子君~
畢竟是長大後的昭廣,我還怕會不會有點幼稚啊XDDDDD
感謝您的鼓勵!
能被稱讚文筆真的非常開心啊!
一起繼續萌吧!!
畢竟是長大後的昭廣,我還怕會不會有點幼稚啊XDDDDD
感謝您的鼓勵!
能被稱讚文筆真的非常開心啊!
一起繼續萌吧!!
- 2011/07/21 01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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